高士廉今年七十四岁。
满头白发,走路也要拄拐了。
秦侯爷送给他一个精致的轮椅,可高相爷根本就不坐。
很无奈的,秦侯爷交给了高士廉一套养生的太极拳,高士廉早晚各一次,没得什么大病,身体也算是硬朗结实。
见长孙无忌进门,高士廉洗洗手,擦擦脸上的汗,坐在了院子里,让人泡了两壶茶。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在院子里的石桌上,一份报纸就清晰的翻到娱乐头条,有清晰的折痕,恰到好处的能看到闺女不是长孙冲亲生的字样。
长孙无忌的嘴角狠狠抽动了一番,但也不敢对高士廉怎么样,毕竟是亲舅舅!
高士廉对着脖子上挂着的老花镜,吹了几下,戴好之后翘起来二郎腿,拿起报纸轻轻一抖。
“胡闹,这不是胡闹嘛,就算不是亲生的,也不能出来啊。”
“唉,冲儿也是,大大方方的纳妾不就好了,还在外面养?”
“这和当婊子还立牌坊有什么区别?没脑子,属实是没脑子!”
“呦呵,养了两个花魁?倒是看这子了……”
高士廉一惊一乍的看着报纸,然后一个回首掏,端起了紫砂壶,轻轻抿了一口,“冬天喝红茶,夏季和绿茶,确实别有一番风味!”
“舅父,不能让秦长青这么闹下去了,再闹下去不仅长孙家脸面无光,就连皇族……”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高士廉瞥了一眼长孙无忌,“你们家的事情,和皇族何干?”
“舅父,秦长青就是有预谋的,借着给丽质瞧病的机会,然后棒打鸳鸯,您老不能眼看着长孙家名声扫地吧?”
“棒打鸳鸯?这个形容有点言过其实了。”高士廉放下报纸和紫砂壶,一脸严肃认真,“具体如何,咱们都知道。老夫的儿媳是东阳公主,东阳那丫头经常过去看丽质,什么情况你瞒不过我。”
“舅父,问题不是出在冲儿的身上,而是……”
“辅机,丽质嫁过去十二年了,只产下一子长孙延。如果丽质是为了完成联姻的任务,就和你们撇清关系,老夫也觉得合情合理,毕竟当时丽质丫头是被逼婚的。
但是呢,整整十二年,就算是一座冰山,也该焐热乎了,可你们家呢?
别的不,就秦长青给皇后和兕子治病的时候,你们家做什么了?哪怕你们有一句话有一个行动,让长青或者太医署去给丽质治病,也不会是现在这般模样。
你们家不从自己的身上找原因,现在平西侯爷闹了,你们想起来补救了,这事儿老夫能管吗?”
高士廉敲了敲桌子,立刻有人过来给续了一壶热水,高士廉垫上了毛巾,又抿了一口,满脸享受。
沉思了许久,高士廉叹了一口气,
“放弃关陇吧,老夫可以豁出去脸皮帮你一把,让长青停止对你们家的舆论打压。但是老夫要提醒你,长青的目的很明显,那就是丽质和冲儿必须离婚。各种缘由老夫也不清楚,只能帮你解除舆论压力。”
“舅父,关陇不能放!”
长孙无忌犹豫再三,咬牙开口,“外甥不知道你为何放弃关陇,但现在的结果很明显,高家不在世袭罔替了,不再是豪门了。如果外甥放弃关陇,那长孙家自此也就要没落了!”
“辅机,你错了。”高士廉叹了一口气,“高家没没落,只是表面上看着没落了,但根还在。这么世界上没有什么前年豪门的,有的只是上辈的荣耀,让后背去学习去恪守罢了。河东裴家被称作宰相村,名流无数,但他们呢?光咱们武德、贞观两朝,裴家就出了三位宰相,但你觉得裴家自认豪门望族了吗?大理寺卿裴俊上疏朝廷,让陛下给写了家训,你知道陛下怎么写的吗?陛下赐予裴家丹书铁劵,上面写着八个字——重教修德、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