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亲的唢呐声近在耳前,袁书宜轻轻为洛染放下盖头,又不知第几遍地道:“若是过得不顺心,有人欺负你,就回来跟我和你爹爹,冠军侯府永远是你的家。”
洛染微微侧头,贴在袁书宜高高隆起的腹上,轻声道:“母亲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照顾好弟弟,切不可太过操劳。”
前几个月,大夫诊脉的时候就已经确定,袁书宜肚子里是个男胎。洛染知道后,比任何人都要高兴,这一世,父亲终于有后了,只要这几年心些,躲过四年之后的暗害,她相信,一切都会好的。
傅今安今日也换下了令人胆寒的飞鱼服,一身喜袍,骑着高头大马,脸上也没了平日里的冷肃狠厉,嘴角始终带着淡淡的却发自内心的笑容,简直看呆了京城中的夫人姐们。
有人甚至窃窃私语:“如果能嫁给这样的男人,就算名他声不好又如何。”
另一个女子点头附和:“是啊,听光聘礼就一百二十八抬,而且每一抬都得四个壮汉才能抬得动,皇子成亲也不过如此吧。”
迎亲的队伍很快到达冠军侯府门前,洛染拜别父母后,由沈聿知背着出嫁。
按理来,洛染没有兄长,应该由二房的洛鸿俊送嫁。
可谁也没提,沈聿知又主动站出来,这事便也这样默认了。
来的宾客也发现,这侯府内部竟然还有一堵高高的围墙,对之前外面的流传更加确信几分,加之这样的日子洛家二夫人却称病未出,只有三夫人跟着忙活,大家看向二房的目光便耐人寻味起来。
这边,傅今安看着是沈聿知背着洛染出来时,嘴角的笑容淡了两分,翻身下马,亲眼看着沈聿知将洛染放进花轿。
两个男子,身量颀长,面容都是一等一的出色。
傅今安作为新郎官,一身大红喜服也就算了。巧的是沈聿知或许为了今日喜庆,也特意换了一身。
平日他都是月白淡青之类的衣裳居多,今日竟破天荒地换了一身紫袍,加上他皮肤本就白皙,衬得更加面冠如玉。
“沈大人,好久不见。”
傅今安淡淡地扫了他一身锦袍,开口道。
沈聿知低头抚平衣摆,笑得如沐春风:“傅大人,你该随染染称呼我一声表哥才是。”
“呵。”
傅今安轻笑一声,依然没有改变称呼:“沈大人,之前听闻你挑食,看来今后得改变胃口了,毕竟总盯着别人的碗中实在不成样子。”
沈聿知依然带着笑容,道:“这就看那人珍不珍惜了,若是不珍惜,沈某还是要夺回来的。”
傅今安收起笑容,身子微微前倾,附在他耳边道:“你以为捉到一个虾米,就能钓上来一条大鱼?痴心妄想!”
沈聿知看了他一眼,耸耸肩:“傅大人胃口大,鱼虾当然看不上眼。沈某不贪,只要有对沈家和洛家不利,哪怕一只蚊子,我都不会放过。”
他这几个月,虽然被皇上派去两广绊住脚无法回京,可他也没闲着,总算有所发现。
只是还不确定与眼前这人有没有关系,这也是他最担心洛染的地方。
万一是他在从中作梗,洛染就是第一个有危险的人,所以沈聿知故意透露消息给傅今安,目的想试探试探他。
沈聿知看着傅今安漆黑的眸子,一时分辨不清他内心的想法。
吉时已到,喜婆已经开始唱传,傅今安最后看了一眼喜轿,跃身上马。
这一路,洛染都是浑浑噩噩地过来的。
一会儿好像回到了前世出嫁那一日,可那时候的一切又似乎记不清了,只记得在靖国公府后院暗无天池伺候老夫人那些年,最后最清晰的就是傅世恒一脸厌恶地甩给她一封休书,洛如雪捧着大肚子在她面前告诉她爹爹惨死的消息,最后她中毒身亡。
一会儿好像又回到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