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是种微妙的东西，尤其是女人的直觉。

刚刚只是个意外，和张绿珠在人群中撞了一下，李婉清定了下神，脑海里飞轮般思索，刚刚那个女子好像见过，在自家酒坊，城外一个的分号。

“张绿珠是人赎回来的。”当时吴通解释道。李婉清没想到今天竟然能再次碰到。

人潮熙熙攘攘，大街上张灯结彩，可是李婉清此时的心情却不似来时那般畅通愉悦，按理是吴通买来的人，自己官人出于同情，将这个女子收留在自己门店里。

一切看似通情达理，可自己心里为什么总有种不放心的感觉？平时豁达的李婉清，心中的天枰晃动了一下。

如今正值年关，书院里的学生与先生都放了假，酒馆的生意也冷清。与其酒馆亏着钱养一个闲人，不如将张绿珠收入府上做丫鬟。

李婉清觉得自己这个决定简直绝了，既做到了资源的充分利用，同时自己也能天天瞅到，有什么猫腻儿，第一时间就能了解。

“你是酒馆那个张绿珠吧？最近酒馆生意也不忙，”李婉清，“干脆你来府上做事吧，最近王府准备过年，正缺人手。”

张绿珠既惊喜又惊讶，郊外酒馆，周边冷清，哪有城里这般热闹？

况且，就按现在这般蜗行的进度，接近唐昊不知何年何月了。当家主母这一个决定，无疑让张绿珠在黑暗里看到一丝曙光。

“姐姐这个决定不错欸，”长乐公主拍手叫好，“正好多个人，可以陪孩子玩。”

“谢谢夫人。”张绿珠赶忙行礼谢恩。

就这样，张绿珠就进了将军府，成为内府的丫鬟。

唐昊最近忙着新农作物的试验田，再加上公务繁多，白天鲜见他的身影，直到深夜才回府上，回府上也是基本在自己的书房里。

两位当家主母待下人不错，虽然李婉清有疑心，但也没有给张绿珠这个新来的丫鬟鞋穿。

反倒白天的工作结束后，晚上张绿珠就可以歇下了吗，但她来大唐可不是给人打工当丫鬟的，这天下着雪的夜里，张绿珠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将军府的走廊很长，时不时鹅毛的雪花飘了进来。

长廊上挂着一排红灯笼，年味很浓，冰凉的雪花落在张绿珠俊俏的脸上，一丝微笑浮上了她的嘴角：“镇国将军在这里过的很惬意啊。”

两人也是旧相识，一个是盖氏王朝的杀手，一个是大唐的将军，如果不是因为战争，俩人也许是好朋友，真是造化弄人啊。

略施粉黛的脸渐渐冰冷下来，张绿珠沿着长廊蹑手蹑脚的来到了唐昊的书房，轻轻的扣了一下门。

只听书房里应了一声“进来。”随后她才吱呀一声推开了房门。

书房中间放着一只炉子，炉中摇曳着温暖的火焰，大量的书简案宗放在一人高的书架上，书架黑漆漆的颜色，显得不近人情。书房的主人正在屏风后埋头加紧办公，书写动作的身影投在屏风上，一晃一晃。

平定高句丽后还有很多后续重建工作要干，白天与众将商议完军中事务后，唐昊还要抽时间去看看郊外的新作物试验田。

晚上回家后，按理得歇歇了，但是下级送来的公务最后决断，唐昊必须再亲自过目一回，其中大多数是关于粮食问题，北境商贩的补偿问题，和南方梯田农具改造等，件件都是重中之重，马虎不得。

一路上走来，唐昊自己心中也有过纠结，对外征战开疆拓土，对内拿出一些手段坑了一部分商户，心里终究不忍。但是如果短期内，军中筹措不到足够粮草，国内商业不能飞速振兴，那大唐面临的将是三方战乱的威胁。

轻轻的脚步声，打破了书房中的寂静。

唐昊的脸上已经浮现疲惫的神色，抬头一看，目光随即沉了下来：“张。。绿珠？”

张绿珠紧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