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武比回来也不会有一起训练的时间了,可能连一天都不能停留,就要跟着明绮天往神京去。
看着他们低头趿步走去的样子,裴液忽然有一个点子涌上心头:“那个——”
孩子们回头看着他。
“要不,黄师傅,我请大家伙儿去看金秋武比吧!”裴液道。
“.”
院中一时安静。
最先爆发的又是孩子们的尖叫,但黄师傅的嗓门更大:“去什么去?!!安静!!给我练剑去!”
吼完,他一把扯住裴液走到一边,皱眉看着他低声道:“脑袋一热说胡话,你拿什么请?”
“请看武比”,这句话听起来颇为奇怪,因为金秋武比是不加盖儿的,不必买贴近擂台的那些座位,站在后头也能看见。
无数州城百姓就是这样看的。
但对于奉怀来说,去看金秋武比却是有门槛的一件事——几百里的绵延山路,人生地不熟的住食,这些全是花销。
“我有钱。”裴液道。
“你还有什么钱?卖你那小院子吗?”黄师傅道,“我前天去程风家,他爹娘说你把钱全分完了。不出门不知道钱困人,你到了举目无亲的地界,手上又没钱,那就是举步维艰知道吗——就是迈一步都难的意思。”
“我找人借了二十两。”裴液道,“我留个一二两就行,剩下的拿去给孩子们见见世面。我记得我那会儿你们不就合计过带着我们去看一回吗,结果还是钱不够没去成。”
“你找谁借的?”
“他回神京了。”
“.”黄师傅沉默了一会儿,“这事儿我再想想——我先去列个花销出来。”
说完他扭头大步回屋,剩下裴液和常致远在此。
“黄师傅说你能打到什么名次。”老人笑出和蔼的皱纹。
“前八他说。”裴液道。
“哈哈,那你自己说呢?”
“我觉得……前四吧。”
“哦?”常致远微微惊讶,“这么谦虚了?”
“您问能到第几,又不是问我想拿第几。”
“哈哈,那想必我也不用问你想拿第几了。”常致远笑了笑,又稍微收敛表情轻叹道,“其实要我说的话,你到前十六就可以不打了。”
“为什么?”
“因为你天赋高啊。”常致远道,“秋比拿不下可以等冬比、春比,实在不行甚至可以等第二年——那时你也才十八。这时拼命去争,太不安全。”
裴液沉默。
这话倒是不假,只不过面对这次武比他可以仗着天赋拖时间来稳胜,等到了天才横行的神京呢?
如果那些同样天赋之人不曾等待,自己怎么能安心挥霍这份时间?
“只是我的想法。”常致远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摇了摇头,刚要继续说话,却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自己。
裴液扶住老人下躬的身躯,帮着拍了拍脊背。
“无碍,一点儿小风寒。”常致远直起身,摆了摆手道。
裴液眉头微皱:“风寒可大可小,年纪大了,可不能小看。”
“晓得,邢师走之前给我留了些药丸,我近几日吃着些,感觉好多了。”
裴液这才稍微放心。
“你还没去过州城呢吧?”常致远笑道。
裴液摇摇头,他是土生土长的小乡巴佬,从来不曾离开过奉怀一步,此时抬头想象道:“州城是什么样子?”
“其实要我说,那也不过是个大几倍的奉怀。”常致远走到一个板凳旁动作轻缓地坐下,“但在你肯定不一样了,州城有太多奉怀闻所未闻的东西,要精彩多了。”
“比如呢?”
“比如.比如也比如不完,你去了就晓得了。各式各样的楼阁,各种各样的人,还有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