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无希望,那便造个希望。哪怕它听上去有些可笑,可对于心死之人,未尝不是一种信念呢?
果然,女孩们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她们看着盛兮,就好似看到了一束光。
有女孩不禁上前,直接跪在了盛兮面前,仰头求道:“姑娘,求您收我为奴吧!我愿此生只忠心您一人!”
有其一便有其二,越来越多女孩对盛兮表忠心,欲要自卖自身。
盛兮却在看了眼耶律绪后,对她们:“你们无需这般,你们的大汗是位仁君,他定会保你们回去后不受恶意滋扰。你们尚有家人在,他们很担心你们,不论如何,至少让他们知晓你们还活着,不是吗?”.
一旁,耶律绪听到盛兮的话不禁神情微怔,目光落在其脸上有片刻失神。
恰此时,盛兮看了过来,问他:“大汗,您,我的可对?”
耶律绪张了张嘴,方正刚毅的脸庞之上,一双乌黑锃亮的眼睛炯炯有神。
众人视线纷纷看过来,耶律绪收起那片刻失神,忽地一笑,冲那些女孩们道:“是,盛姑娘得对!你们放心,本汗定不会让你们回去后受半分滋扰,若有,只要你来告知,本汗定会让人去帮你们出气!”顿了顿他又,“眼下部族遭遇重创,我不能保证你们生活富足,但定会让你们从此不再颠沛流离!只要你们愿意跟着我!”
一番话掷地有声,却也真实可信。耶律绪并未做太多保证,因为此时他也无法做出太多保证。而女孩们需要的,更多的无非是一个态度罢了。
而有了他这个态度,本就心有挂念的女孩们渐渐收起了想要跟盛兮走的心思,再看耶律绪目光真诚,她们渐渐卸下那份防备,这才乖乖地跟着带她们走的人离开。
至于剩下的黎国女孩,巩夏直接交给了赵富,让他们带着人先走。
但有个女孩却执意不肯走。
盛兮看着那女孩,认出了她。
是当初第一个跟她让她走,不要再管她们的那个女孩。
盛兮十分意外地看着她,因为她觉得自己的话已经十分明白,她不会收人,哪怕她们要自卖自身。
但女孩还是坚持自己想要跟着盛兮,她:“我本就是孤儿,无父无母,也无其他亲人。不似其他人还有盼头,我只有我自己!姑娘,我不要月钱,我只需一口饭不饿肚子就成!姑娘,我可以做饭洗衣,可以织布下地,我还会看病!”
盛兮闻言挑眉,问她:“你是大夫?”
那女孩用力点头:“嗯,大夫大夫!”迟疑了一下还是补充了句,“我,我,我是兽医!”
盛兮讶然。
兽医?这年头女孩子做兽医,这还是她遇到的第一例!
那女孩以为盛兮这是在嫌弃自己是兽医,她有些后悔,刚才不该这么嘴快就将这话出来的。
然而就在她以为自己没戏之时,忽听盛兮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啊”了一声,回道:“姑娘,我叫草!”
无父无母,生下来就是一棵草,这名字还是当初与其结伴的一个乞丐婆婆给她起的名字。
“草吗,”盛兮目光落在其身上停了片刻,片刻后再启唇,“既如此,那你便先跟着吧。”
草先是一愣,旋即大喜!
“谢谢姑娘!谢谢姑娘!”草“砰砰砰”地直接给盛兮连磕三个头。
盛兮都来不及阻止,却又不得不:“你也别急,我只是,你先跟着。”
“是!我知道了!我,不,奴婢,奴婢先跟着!”草亮着一双眼睛激动地回道。
盛兮轻叹一口气,暂无什么可与草的,只是朝其轻轻点了点头后,便径直朝不远处的耶律绪走去。
而待她离开,一脸激动的草刚从地上爬起来,结果一抬头就撞上一双十分警惕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