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如北方。
本来,朱棣跟丘福、朱能等老兄弟宴会的时候,还挺高兴,这样的气候,他们这些在北方呆惯了的人还能适应。
但现在,朱棣却意识到,不管今年是不是偶然的干冷,景清已经当众立下了血誓,如果江南春天不下雨,那么恐怕变法革新是真的会胎死腹中!
毕竟,江南不下春雨的年份,说不得一百年里也就只有一两年。
而在这个天人感应之说占据了绝对统治地位的年代,如果景清血誓的这个极小概率事件真的应验,那么奸臣当道、君王失德的说法,恐怕瞬间就会占据所有舆论,直接影响天下民心。
皇帝不是无所不能的,如果满朝文武加上全天下百姓都反对,皇帝也不可能硬顶着这么大的舆论压力去推行变法革新。
“怎么陛、下怕了?”
只剩下血肉模糊的半截舌头的景清,昂着头斜睨着朱棣,眼中满是癫狂。
朱棣一时心乱如麻,挥了挥手道:“把这个疯子带下去!”
“是!”
朱高燧领着金吾卫,把景清一路拖行了出去,所过之处,朝臣无不侧目。
事情闹到了这一步,仅仅提出成立总裁变法事务衙门,就惹来了景清的血誓,再往下,还指不定惹来多少反对。
大朝会,是开不下去了。
变法的阻力超出了朱棣的预料,而此时姜星火和道衍,都还远在数百里外的敬亭山。
大臣们心惊胆战地退朝了,大殿中只剩下了父子四人。
“父皇别担心,姜先生一定会有办法的。”
看着微微蹙眉的父皇,朱高煦安慰道。
“唉”
朱棣摇摇头,喟然长叹一声,并没有说什么。
虽然从一月到三月都是春天,时间还很长,可要是景清万一言中了这变法还怎么推下去?
至于姜星火,姜星火是很厉害,但他毕竟是谪仙人,不是仙人,总不能真的呼风唤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