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晋商都是直接在北地屯田种粮食,然后数量不够的,才从南方海运过来,人家自己都不用漕运,知道海运损耗极低。
“按理说,北宋的盐产量一年是800万石,约合10亿斤,而北宋人口1亿,每人每年食盐用量大概10斤?”
姜星火沉吟片刻,问道:“此前要调查的数据,都查到了吗?”
为什么?因为每年通过开中法,给北边运输的粮食数量是固定的。
不管是日本还是朝鲜、安南,这些国家的棉纺织品,基本都是成本价0.170.2两银子/匹,售价是0.3两银子/匹。
姜星火在常州府,是扮演过米商来暗访当地的粮食盗卖案的,很清楚按照大明现在的物价,一石米的价格大约是240250文,也就是约0.2两银子,每年朝廷通过开中法,为了给边军运输到位500万石米,米价运输前是100万两白银,运输后折算成盐引,大概是200万两左右。
事实上,正是蒙古人的世界大征服,才促成了这种广泛的、跨地域的资源交换。
所以,即便是按照最谨慎的估计,在官盐占市场比重四成(实际上大约五六成)的情况下,依旧有高达150万两白银的盐税收入,不翼而飞了!
“还剩68万两的缺口。”
姜星火看着最终算出来的数字,喃喃自语。
原因也很简单,还是在《大明律》上。
而手工工场通过水力大纺车和集中劳作生产出的棉纺织品,成本价是0.090.1两银子/匹。
然而这对于承诺的210万两来说,还是远远不够的。
为啥叫“反向倾销”?
因为棉花的原产地就是天竺和阿拉伯,在棉花传入华夏之前,华夏只有可供充填枕褥的木棉,没有可以织布的棉花,唐朝时期,据说棉花有传入,但并未引起重视,而在铁血大宋以前,华夏只有“绵”字,没有“棉”字。
“所以说,北宋有六成的盐,是私盐,而且私盐是大量由官盐流出的,也就是官盐开采以后,没收上税,变成了私盐流入市场,满足了百姓的食盐需求。”姜星火算出后说道。
一般而言,仅松江府一地,棉纺织品在明代中叶(嘉隆万时期)年产量大约1500万匹,外销1300万匹,官府税收150万匹工业革命后的英国,棉纺织品的年产量则高达一亿匹。
这种屯田+海运的方式,让晋商运输给边军的米价得到了有效的控制,大约在0.25两白银/石的样子,然后再把盐引一卖,晋商自己根本不管分销之类的,就是把盐引过一手卖给盐产区的商人,每年就是数十万两白银的利润。
北宋的商税收入此前明确过,约合760万两白银。
“松江棉。”
姜星火把纸拿过来,亲自写下了这三个字。
所以,经商其实是一件既可能搭钱,又可能搭命的买卖。
但不管怎么说,实际支出盐引的,大头还是在两淮盐场,这部分盐引算作朝廷抵扣给商人运粮费用的,但绝对不会高达350万两白银。
大明为了防卫北元对中原的袭扰,在边境部署了几十万兵力,但由于边境距离大规模产粮区太远,为了解决后勤补给的困难、减轻财政负担,采用甩包袱的开中法。
“是啊,好消息。”姜星火笑了笑,“之前占城国国王占巴的赖已经同意了《明占友好通商契约》,咱们从占城国拿到了沱灢港的租借权,而且占城国国内全面开放城池、道路、河流与大明进行通商,还是零税率光是这一项,每年大明最少能从占城国赚回上百万两白银的贸易差(贸易差是商人收入,不等于大明朝廷的收入,应按百分比折算关税),给沱灢港2万两/年的租金算什么?若是把占城国的那些象牙、犀角、沉香木等物都卖到与其贸易隔绝的朝鲜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