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唐俏儿与沈惊觉并肩而坐,她始终望着窗外,瞅都不瞅他一眼。
全身上下,无一不透出对他的排斥。
沈惊觉泼墨的眸瞥着她,几次想开口问她话,但就是难以启齿。
沈南淮的私人别墅坐落在盛京的掬月湾,四面环山,静谧清幽,大有大隐隐于市之感。
“爷爷!我来看您啦!”
唐俏儿刚进门就神情一扫阴霾,明媚的笑眼宛如新月,清脆的嗓音犹如莺啼。
其实她心里因为镯子的事隐隐不安,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才敢进门。
“来啦?乖孩子我可想死你啦!”沈南淮坐在轮椅上被徐秘书推出来。
一见孙媳妇,老人家萎靡了好几天的精神瞬间矍铄,眉毛都要飞起来。
“丫头,这几天你跑去哪儿野啦?是不是不要我啦?是不是不爱我啦?!”
沈南淮拉住唐俏儿的手捏得那叫个紧,上来就是亲热三连问。
沈惊觉唇角不悦地抽了抽。
心想这老头子真是老风流,八十了话还这么不正经,十八的时候还不得飞上了天,估计霍如熙都要叫一声祖师爷。
“爷爷,我最近忙工作上的事,还出了趟差,所以没顾上联系您,是我的错,您快骂我一顿。”唐俏儿蹲下身来,笑得乖巧甜美。
“我怎么舍得骂你啊丫头,能见到你我就很开心了。”
着沈南淮瞪了沈惊觉一眼,“要不是某个狼心狗肺,眼瞎心盲的臭子从中作梗,我原本天天都能见到我的宝贝孙媳妇。哪儿用费这么大劲儿!”
唐俏儿笑容涩然,一时没话接。
沈惊觉脸色一沉,他就知道今晚不该来,来了就是躺枪的。
“,我这儿新得了幅画,都没舍得给别人看,留着第一个给你看!”沈南淮兴致勃勃地牵着唐俏儿的手往书房走。
“您其实是想让我帮您鉴宝吧?”唐俏儿勾唇,梨涡浅浅。
“嘿嘿让你发现啦!”
沈惊觉站在唐俏儿身后,猝然暗惊。
他跟她三年夫妻,不知道她伶牙俐齿,会飙车,会书法,会裁缝,更不知道她还会鉴宝。
一个人,怎么可能同时具备这么多技能,他不信。
所以想看看。
书房的檀木长桌上,徐秘书已戴着白手套,将一幅画心翼翼地摊开在三人面前。
“,这就是爷爷新收的,快帮爷爷掌掌眼。”沈南淮满目期待。
“是,爷爷。”
唐俏儿亭亭玉立地站在画前,拿起放大镜弯下腰,左手负在身后,细细观摩。
沈惊觉看到她这副煞有其事的样子,面色依旧清冷,唇角却不觉上扬。
她精致漂亮的皮囊下好像藏着个花甲之年的老学究,怪有意思的。
沈南淮留意到唐俏儿左腕上的镯子,眸光闪了闪,但脸上慈爱的笑容不减。
“这是五代宋初绘画大师李成的《晴峦萧寺图》。”唐俏儿勾唇,眼中自信满溢。
“正是。”沈南淮含笑点头。
沈惊觉微微眯眸,悄无声息地靠近了画,也靠近她。
“《晴峦萧寺图》钤有北宋内府‘中书省印’,虽无著录,不能判定为李成真迹,但此画树丛多以曲姿造型,为李成的特色手法。
墨精备,神韵俱佳,烟林清旷……”
唐俏儿语调柔和地徐徐道来,对画的鉴赏水平很高,如数家珍。
沈惊觉听得入神,一时落在她侧颜上的目光不禁加深。
“不过,爷爷,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您,您这幅并非宋代真迹,而是后人传袭临摹的仿作,但他落确实很有李成的风骨了。”
因为,真迹在老万的私人画室里挂着呢。哈!哈!哈!
“啊?害!唉!这回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