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的一棵大树上,魏行山用瞄准镜锁定着目标,对身边的杨宝坤道:
“杨叔,您觉得您这辈子最威风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杨宝坤拔出自己腰际的烟袋杆子,点着了吧嗒吧嗒抽了两口,这才道:“那得是三十年前,我跟我媳妇刚结婚,咱俩新婚之夜那会儿,嘿,那娘们这辈子,就那天晚上最服我……”
魏行山嘴角抽了抽:“您好歹是猎门九大龙头之一,就这?”
“嗐。”杨宝坤摇了摇头,“咱九龙钉,跟总魁首这些猎门入世的家族不一样,咱们平时就守在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是一不做买卖二不结仇怨,上炕认识媳妇下炕认识鞋,这就完了,没你们的日子那么刺激。”
“那也不至于像您得这么简单。”魏行山笑道,“您看您这一身本事,那也是实打实练出来的嘛。”
“本事也就那么回事儿了。”杨宝坤道,“你看七年前不是跟总魁首交过手吗,那会儿我年轻一些,手上还有棒子,这不一样不是你师傅对手。
你再看贺,那时候这子棒子都拿不起来,在我手上走不了两招,现在估计我够呛能在他手里撑两招了。
江山代有人才出,人不服老是不行的。
不过话话来,你魏是差着点儿意思,我一直挺纳闷的,咱总魁首一世英明,怎么收了你这个徒弟呢?”
魏行山翻了翻白眼:“您老话可真气人。”
“嗐,我没坏心眼,实话实。”杨宝坤歉意地笑了笑,又抽了一口烟。
“我猎人方面的能耐,跟九寸家族还有九龙钉当然不能比了,不过,我也有自己的长处。”魏行山道,“您比方现在吧,您信不信,目前整个局面,不看老林,也不看苗成云,就看我手里的这杆枪灵不灵。”
“嘿,我不信。”杨宝坤摇了摇头,“就目前场上这帮人的身手,你的这杆枪,也就只能打死一个,这叫出其不意。一个倒下之后其他人有了防备,你就没什么机会了。到时候还得我保着你,咱赶紧撤退。”
“一个,就足够了。”魏行山道,“杨叔,您倒目前为止最威风的时候是新婚之夜,而我魏行山这辈子最威风的时候,就是现在了。”
……
距离魏行山所在的地点两公里开外,北山城堡的城墙顶。
涅墨亚跟自己的弟弟妹妹们拉了会儿家常,大伙儿表面上那是一团和气兄友弟恭,就跟当年没分家一样。
而与此同时,这伙人的大姐,刑场上的阿尔忒弥斯,已经被刽子手绑在火刑柱上了。
这位老公爵的长女并没有抵抗,一身女囚的破烂亚麻长袍,光着脚,身子被铁链子栓得严严实实。
城镇上这会儿闹哄哄的,看客们显然还是不满意的。
因为看样子是要直接烧了,之前那些让他们备受期待的羞辱环节,好像是被省去了。
这就显得不值票价,大伙儿还在起哄。
不仅底下的平民不满意,城墙上公爵大人也不满意。
涅墨亚一看刑场这个情况,有了一种当冤大头的感觉。
这一千金币花得属实有些冤枉,看来这“断首”屠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不过不管怎么样,姐姐阿尔忒弥斯今晚看来是难逃一死了,而且是在帝国使团的见证下,在诸多伯爵领领主面前被活活烧死,自己目的还是达到了。
这会儿,他还记得林朔之前跟他过的事情。
火刑为什么拖到今天,人家副使大人是有理由的,为了等一道圣旨。
皇帝的圣旨,他涅墨亚一个的公爵没资格去打听,所以他一直憋着没问。
眼下阿尔忒弥斯马上就要被烧了,涅墨亚有些憋不住了,他走到林朔跟前,轻声问道:“林兄弟,圣旨到了没有?”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