撵走了钟白,殷稷还是生气,之前苦肉计就没成功过,现在这一遭又被钟白给毁了,这以后谢蕴还会理他才有鬼了!
他越想越后悔,刚才不该把钟白撵走,他该先把人揍一顿的!
可现在喊也喊不回来了,对方是随行伴驾的人,此去龙船上的安全要由他护卫,也算是给他的历练,若平安无事回来,也能多个由头给他升职,将禁军全部接管。
但现在别加官进爵了,就是看见对方自己都忍不了,他只想随便扣个罪名,把那个混账发配出去,要远远地这辈子都不用看见的那种!
他抬手揉了揉被气得发疼的心口,靠在床头上闭目养神。
外头响起脚步声,大约是太医来了,殷稷懒得理会:“不用看了,下去吧。”
“奴婢下去了,皇上自己喝药吗?”
殷稷一愣,猛地睁开了眼睛:“你没去长年殿?”
“只是传个旨而已,还要多久?”
殷稷连忙坐起来:“的是。”
他搓了搓手指,还是有点不太敢话,眼见谢蕴将药碗递了过来连忙抬手去接,不防备真的这次真的扯到了伤口,手一抖险些把药碗洒了,谢蕴连忙接住。
“能自己喝吗?”
殷稷被问愣了,能自己喝吗?
那当然不能!
他下意识摇了摇头,可刚摇完头就又紧张了起来,谢蕴别不是想喊蔡添喜进来伺候他吧?
他眼睛不自觉睁大,下一瞬就看见谢蕴拿起汤匙搅了搅药汁,然后递到了他嘴边。
殷稷整个人都愣住了,虽他的确想过这一天,可当谢蕴的态度摆在眼前的时候,他还是又惊又喜,以至于脑海有一瞬间竟然是空白的。
回神后,他再顾不上喝药,一把将人搂进怀里。
药碗哐啷一声摔在地上,却没有人理会,殷稷紧紧圈着怀里的人:“你肯再给我一次机会了是吗?”
谢蕴沉默许久都没开口,只抬手回抱住了他。
这看在殷稷眼里就算是默认,他将人抱得更紧,声音因为激动而不停颤抖:“谢蕴,谢蕴……”
然而极度的惊喜之下,他没注意到怀里人的僵硬,更没瞧见谢蕴满眼的沉寂,那不是打算留下的解脱,而是确定要离开的决绝。
蔡添喜听见掉落声连忙进门查看,可刚推开门就瞧见两人相拥的画面,连忙识的退了出去,门关上的时候都没发出声音。
眼见周遭宫人忙忙碌碌地搬运东西,还压低声音嘱咐了一句:“都点声,别惊扰了主子。”
宫人们连忙放轻脚步,蔡添喜满意的点点头,心情都跟着畅快了,他早先就看出来了,这两人纠缠得深,早在上林苑之后他心里就已经把谢蕴当成了另一个主子,昨天晚上王贵人一闹,算是将皇上给她的重视和宠爱都给宣扬了出去。
这样的恩宠谁会不感动,谁会不迷糊?
好日子总算来了。
一想到自己日后不用再为这两人操心,他轻松地只觉自己年轻了十几岁,脚步都轻快了起来,抬脚就出了门,一抬眼却瞧见宫正司的人正脸色焦急地候在外头,他一愣:“你们怎么来了?出什么事了?”
宫正司内侍连忙上前行礼:“公公,方才有人到宫正司通报,死了人。”
蔡添喜眉头皱起来:“宫里每天都死人,有什么好新鲜的?再后宫现在有了妃位,后宫的事就该去报给长年殿。”
“可是这东西有些隐秘。”
他侧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内侍就将手里端着的托盘往前递了递,上头是一封信,隐约有血迹透过信封渗出来,瞧着触目惊心。
“什么腌臜东西,也都敢呈在御前吗?”
那内侍连忙解释:“是那自杀宫女留的遗书,她原本是晋王的宫女,受不了晋王的欺辱就想另寻个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