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新甲的提议,立刻引起了乾清宫内群臣的激烈反对。
户部尚书方岳贡站出来道:“万岁爷,万万不可。辽东之所以为我北边屏障,乃是将士们据险而守。若是仓促之际,调拨大军迎战。则建奴骑兵凶残,这万万使不得啊。”
兵部右侍郎兼侍读学士倪元璐也跟着道:“臣以为方尚书所言极是,虽太子殿下为建奴所困。然从洪承畴奏疏来看,义州城防坚固,只需闭门不出,建奴亦无奈何也。倒不如静待时机,切忌不可操之过急。”
崇祯脸色隐隐有些不悦,你们不急,他娘的感情不是你们的儿子被围。这义州城是不是固若金汤谁也没见过,只是从奏疏里听朱慈烺不到一个月时间修了城池。
这可是自己的儿子,不惜一切代价也得让洪承畴支援。
陈新甲大怒:“那可是皇太子,咱们大明的储君。万岁爷的龙种,救、即刻便救!臣还请万岁即刻下一道出兵圣旨,让洪承畴即刻调拨辽东十三万铁骑,驰援义州城,刻不容缓、刻不容缓啊!”
方岳贡和倪元璐面面相觑,这个陈新甲只知道一味的拍马屁。这样做,简直是置辽东将士性命与不顾。
二人互相对望一眼,一起对着崇祯跪了下来:“万岁爷,万万不可仓促出兵啊。”
崇祯有些犹豫,到底该不该出兵。义州城,能守得住么。
“万岁,若不出兵,军饷耗费甚巨,且枉顾太子与危难。臣请求万岁即刻拟旨,命洪承畴火速出兵以解义州水火,万岁爷!”陈新甲激动莫名。
完了,崇祯被动了。他用拳头拍着桌子,终于下定决心:“着令洪承畴即刻掉八部总兵,救援义州,不得延误!诸位爱卿不得再劝,朕意已决。”
方岳贡和倪元璐暗自摇头叹息,这个陈新甲一味的迎合上意。让辽东将士放弃天险,仓促出兵支援义州,可是兵家大忌。
别忘了,建奴是最擅长野战的。辽东铁骑,在野战面前根本不是建奴的对手。
崇祯皇帝,一道圣旨,八百里加急送到了辽东松山,洪承畴总督大营。而此时洪承畴的桌子上,除了崇祯的一道圣旨,还有义州城朱慈烺的一封信。
圣旨的意思很直接,调拨整个辽东八个总兵十三万将士,不惜一切代价即刻支援义州。不准找理由拖延,即刻出兵。
而朱慈烺的信中则是:甭管京城有什么动向,别是皇帝圣旨,即便是十二道金牌你也不能出兵。将在外军令有所不授,一旦出兵则给了建奴机会。
记住咱们之前约定好的战法,依照沙盘推演,黄台极必败无疑。若是仓促出兵,则为建奴机会。本太子也给你一条手御,将来有何后果本宫一人承担。若是你洪承畴胆敢擅自出兵,则是辽东十三万将士的罪人。
其实洪承畴很清楚,此刻急于出兵支援义州的话,无异于是送死。黄台极巴不得你去支援,他等的就是围点打援战术。
可架不住朝廷催命一般的催促,不出兵就是怯战。朝中那些狗娘养的言官别的本事没有,往他人身上泼脏水那是一流。
还好,如今有了朱慈烺的手信,洪承畴终于放下了心。不管朝廷如何催命一般的催促自己出兵,洪承畴就是置若罔闻,并没有任何动静。
陈新甲这个狗东西为官不能持廉,才亦不可大用,终屡误国事,贻后世以骂名。听洪承畴拒绝出兵支援义州,他竟然比崇祯还激动,于是他去找到了兵部职方司郎中张若麒这个狗东西。
一进门,陈新甲就痛哭流涕:“张大人啊,义州城危急存亡之秋,太子殿下生死未卜。这洪承畴拒不出兵,他是何居心那!”罢,以袖拭泪。
张若麟也是个投机倒把的家伙,陈新甲一来他就知道对方什么意思了:“陈大人的意思是,让下官去蓟辽,催促洪承畴出兵?”
陈新甲立刻止住了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