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夏不知在洗手间坐了多久,才出门打车去医院。
伤口不,流了挺多血,丝巾早已浸透,连毛衣上都沾上了不少。
医生是个中年的女医生,看了看应夏失魂落魄的表情,随口了句:“怎么耽搁这么久才来?”
应夏还没回过神来,下意识回复道:“不是我弄的。”
医生对她的答非所问有些诧异,问道:“那是别人给你弄的?需要报警吗?”
应夏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解释:“额,不好意思,刚才没听清,是我自己弄的。”
医生摇了摇头,可能是觉得这个病人还需要看看脑子。
打了麻药再缝合,没遭多少罪,医生又叮嘱了一番不能碰水,让她三天过后来换药。
走出医院,应夏就在长椅上坐着,拿起电话打给谭菲。
谭菲很快接起,应夏还没来得及话就听谭菲道:“我现在有急事,完事儿给你打过来哈。”
电话挂断,她又给程牧安发了个微信,「你现在有空吗?」
等了很久都没有收到回复,这就是最真实的回复,程牧安向来都很忙。
她想打给妈妈又怕她担心,只好将手机揣回口袋,医院人来人往,朋友被父母抱在怀里,老人被年轻人扶着,年轻的女人被丈夫心呵护……
似乎全世界只剩下了她是一个人,她坐着坐着就流下泪来。
眼前出现了两条直修长的腿,包裹在深色的休闲裤里,应夏擦了擦模糊的眼睛,缓缓抬起头。
未免也太巧了,怎么每次哭都能碰见他?怎么每次见他都戴着口罩?
面前的男人轻轻“啧”了一声,“你怎么又在哭?”
沈修与躬起身,半蹲着去看她,然后把脖子上的围巾摘下来递过去。
应夏抿了抿嘴,轻轻地吸了吸鼻子。
“谢谢,但是我自己有。”她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围巾。
沈修与在她面前蹲下,将围巾塞到她手里,“我今天没带纸巾,用这个擦擦。”
看着手里的围巾,应夏哽咽了一下,感觉眼泪不受控的有大肆喷涌的趋势,急忙转开脸看向一边,努力强忍着眼泪。
她最是受不了陌生人的好意,总想不通陌生人都能这样好,为什么她喜欢了陆锦川那么多年,他就是看不到她呢?
沈修与看着她漂亮的侧脸,下唇被她咬得微微发白,鼻尖通红,眼泪已经在堆积在眼眶边缘,却迟迟没有落下来。
看着她倔强又脆弱的样子,沈修与心里忽然一滞。
他站起来,将围巾张开搭在她头上,轻声道:“哭吧,这样就没人看见了。”
她先是轻声抽泣,然后是呜咽,沈修与的手在她头上停了片刻,然后在后脑勺上压了压,让她的头靠在他腰间。
医院门口响起刺耳的刹车声,沈修与应声转头,看见一个男人从车上下来,门都没来得及关就冲进了医院。
沈修与一下就认出了他,上次在商场让应夏哭的那个男人,他垂眸看着已经快要归于平静的女孩,若有所思,这次不会又是因为那个人吧?
天色又暗了些,医院门口的路灯已经亮起。
“走吧。”沈修与掀开应夏头上的围巾,只露出一张脸。
应夏不好意思地勉强笑了笑,伸手取围巾。
沈修与余光看见那个男人又从医院出来,他下意识地侧了侧身子,挡住应夏,还立刻把围巾给她盖了回去。
“你脸上有点儿花,擦擦。”完自己都忍不住想笑,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人了?
等应夏把围巾再次掀开,车已经开远,应夏只听见车的轰鸣,根本没意识到那个人是谁。
“你哪里受伤了?”
应夏和他不熟,不想把自己的事暴露在别人面前,撒谎道:“感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