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孙氏终究还是失望了。
孟冬远直接下意识忽略她前面的话,只听到她的问话,便絮絮叨叨地跟她发起牢骚,言语间透着埋怨:“今日我原本想好好跟这女婿谈一谈,谁料他竟然当着其他宾客的面,跟晚辈一起探讨学问去了,不打搅我们这些长辈聊天,他都这把年纪了,跟那些十来岁的子,能探讨什么学问?我他这是存心躲着我。”
“还有那逆女,她竟然就只给我送了一套夏装,还是亲手做的,料子过得去,但那颜色暗沉,就是四五十岁男人穿的,我都怀疑她是在成衣铺子随便买一套应付我的,一点诚意都没有,随便买一套都不买我这个年纪能穿的。”
“对了,顾景熙给我送一套茶具,我还当是什么名贵物件,没曾想只是普通茶具,胜在精致而已。顾修明也是,只送我一副亲自写的百寿图,他们送到生辰礼,还不如其他宾客送的好,堂堂侯府送这种东西,亏他们拿得出手,跟打发叫花子一样,幸好我有先见之明,没有拿出来给亲朋好友。”
“你,他们是不是压根没把我放在眼里,这才如此埋汰我?”
孙氏听罢,脸色复杂,心里堵得慌,没想到丈夫只管自己是否高兴,完全没想关心她现在身子如何。
不过,孟瑾瑶一家子如此抠门,她倒是不怎么意外,不送名贵的礼物,那是因为不想让他们赚一横财,现在这三份生辰礼也让人挑不出错处,若他们做长辈的出去道,别人该讽刺他们贪财了。
孟冬远低声骂道:“真是不孝女,我把她养那么大,嫁了个好人家都不知道孝敬父亲。一家三口都是抠门货色,故意埋汰我,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孙氏心里很认同丈夫的话,但丈夫现在对她不贴心,她也不想让丈夫如意,并不打算顺着丈夫的话,只道:“夫君莫恼,礼轻情意重,终归是孩子的一番心意,我们做父母的哪能嫌弃?而女婿的也没错,他是晚辈,应该跟同辈份的呆在一起。”
此言一出,孟冬远被噎住,这话乍一听没什么毛病,但听着非常逆耳,没好气地问:“夫人,你是帮为夫还是帮他们?”
孙氏柔声细语道:“夫君,我自然是在帮你,你跟他们置气做什么?他们是晚辈,我们做长辈的应该大度一些,别跟他们计较太多。阿瑶还,以后会懂事的。”
孟冬远听着这番话,有种一口气憋着胸口出不来的感觉,着孙氏那张苍老了许多的容颜,眼角已有皱纹,眼窝微微凹陷,呈鸦青色,脸色苍白,脂粉都难以掩饰的倦容,整个人的精神气都仿佛被鬼吸干了,他顿觉晦气,也不知孙氏做了什么事,竟然还招鬼缠。
他淡声道:“夫人着很是疲惫,好好休息,我还有事先去忙了。”
言罢,他也不等孙氏回应就离开。
孙氏他就这样走了,心里也憋屈的很,忍不住跟乔嬷嬷抱怨:“你我当初怎么就上他?还甚至为了他……”
她话到一半,实时止住,周氏的死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乔嬷嬷虽然信得过,但她也不能主动出来,只道:“早知如此,我就该听父亲的,原本嫁给他我觉得挺好的,没想到最终还是没逃过色衰而弛的命运。”
当初她还没出的时候,父亲孟冬远资质平平,以后难有出息,只得一个爵位拿得出手而已,而父亲给她物色的青年是榜眼,仅次于状元郎,已入朝为官,将来会有好前程。
可惜她眼里只有孟冬远,在周氏死后嫁给孟冬远做继室,现在十几年过去了,当年的榜眼已经是四品大员,而孟冬远只揽了个可有可无的闲职,真的就只有一个爵位拿得出手。
她估摸着,周氏的父亲当初给周氏寻这样一门亲事,也是想着周氏以后没有兄弟姐妹撑腰,选太强的婆家恐怕会遭人欺压,所以选个普通点的女婿,但又有爵位傍身,好歹是贵族,即使落魄了还是贵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