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颐闻言,抬眸看向北齐帝,只见他的神色温和,像是一个慈爱的长辈。
北齐帝双手负在身后,随口问道:“颐儿,朕听你调用卫所的将士去找沈青檀?”
“人人都知道陛下将追捕前朝余孽的重任交予我,我带兵捣毁了他们的老巢。之后王妃失踪,我不得不怀疑是前朝余孽下的手。”
“王妃落在他们的手里,他们不仅多了一个和大周谈判的筹码,还能用王妃胁迫我。依陛下之见,我该不该调用卫所的将士去解救王妃?”
赵颐作揖:“若是陛下认为不应该,那便是微臣滥用兵权,愿听候陛下处置。”
北齐帝脸上的笑容僵滞,最初听到这个消息,他的确是要发落赵颐。在他看到前朝太子私印的时候,便打算暂时不发作,待日后一块清算。
如今他害怕前朝太子利用仪贞的骨骸与大周合作,只得先笼络住赵颐。只要赵颐向着他,大周便不会与前朝太子合作。
他提起赵颐私自调动兵马去找沈青檀,无非是想要恩威并施,让赵颐对他感恩戴德。
谁知赵颐会以退为进,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颐儿,朕了,今日我们父子俩推心置腹的谈话,在这里没有君臣。”北齐帝有着被误解的难过,叹息道:“朕没有责备你私自调用兵马的意思,只是想要了解一下情况。朕心里有了数,明日早朝大臣们参你一本,朕也能有对策保下你。”
“沈青檀是朕的儿媳妇,她失踪了,无论是不是前朝余孽掳走,都该动用能调用的一切势力去找人。”北齐帝慈祥地:“再,你是朕的儿子,无论犯多大的错,朕作为一个父亲,都该替你兜底。”
赵颐心里微微一动,北齐帝施恩惠,打算用父子情感化他。
北齐帝见赵颐没有回应他,心下有些不快。转念间,他回想起之前赵颐问他仪贞是如何死的。他皱了皱眉毛,疑心是有人在赵颐面前乱嚼舌根子。
否则赵颐为何会对他这个父亲毫无亲近之情?
若是想要赵颐信任他,还得开解了误会。
“你之前问朕,你的生母如何死的。方才有外人在,朕不便回答你。既然你想知道,朕也没有隐瞒你的必要,免得你受旁人蒙骗,恨错了人。”
北齐帝提起仪贞,眉眼间带着一抹悲恸:“你的生母是敌国公主,她在北齐为质,遭受世家子弟的磋磨、羞辱,不仅坏了名声,还坏了清白。朕想册封她为妃,遭到众臣的反对。”
“朕那时刚刚登基,根基不稳,无力去对抗朝臣,只得先让她委曲求全,等你的舅舅登基了,再给她位份。谁知,没有等到你舅舅登基,淑妃却逼死了你的母妃。”
“朕恨不得杀了淑妃,给你的母妃报仇。可朕这个皇帝做得实在是窝囊,处处受制于那些个大臣,需要她的兄长替朕扫平障碍,所以暂时不能动她。”
“如今朕坐稳了皇位,你也回北齐认祖归宗,朕总算可以给你们母子一个交代,方才处置了淑妃和林家。”
到这里,北齐帝语重心长道:“颐儿,朕不求你能体谅朕,等你坐在朕的这个位置,便能够理解朕的苦衷。”
赵颐心里冷笑一声,北齐帝亲自逼死他娘,如今字字句句都在诉他的无奈和苦衷,还将全部的罪责推到淑妃头上。
退一万步来,若非是北齐帝点头了,淑妃有那个胆子害死他娘吗?
淑妃与林家被处置,那是罪有应得,眼下到了北齐帝的嘴里,竟是为了给他娘报仇。
若是北齐帝坦然道出实情,倒也还算有些担当,却没有想到无耻到这般地步。
赵颐拢在广袖里的手紧握成拳,一股怒火闷在胸口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生出一股浓烈的恨意,恨不得杀了北齐帝为他娘报仇,更憎恶体内流淌着北齐帝肮脏的血液。
他想到北齐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