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解散,都是殷稷一句话的事儿。
德春不知内情,却明白了蔡添喜的眼神:“奴才觉得越是他出口的人越不可能,这私盗乾元宫的消息,不管成不成都是大罪,宫人们若不是让人抓住了紧要的把柄,绝对不敢做这种事,一旦做了,有把柄在也不敢将幕后主使供出来。”
他一口气完了长长的一段话,低下头略有些急促的喘息,冷不丁上头一声轻笑——
“你家的本事你果然学到了几分,人就先关起来吧,现在还不到算账的时候。”
德春听得一愣,什么叫他家的本事?
皇上是知道了什么,还是他心里有鬼想多了?
他全身都麻了一下,却不敢多问,应了一声就要退出去,可他刚转过身,殷稷的声音就再次响起。
“薛京。”
德春猛地一僵,脑海里只剩了一个念头,完了。
刚才的话果然不是他想多了,皇帝都知道了,他知道自己是个逃犯,是个本该已经死了的人。
他浑身一软,跪在了地上:“皇上,干爹他不知道奴才的身份,请您不要迁怒他。”
殷稷“啧”了一声,眼着德春急得砰砰磕头,他眼底却都是不耐烦:“收收你这幅样子,朕要的不是一个废物。”
德春有些懵住了,他似是有些搞不明白眼下这是什么情形,求助地向蔡添喜。
蔡添喜也不必再遮掩:“皇上早就知道了,没发作就是想留你一条命,还不赶紧谢恩?!”
德春听话的再次磕头:“奴才谢皇上不杀之恩。”
“别着急谢恩,”殷稷懒洋洋开口,“朕把丑话在前头,朕现在需要一把刀,一把只知道听话,不知道是非的刀,你扪心自问,你做得到吗?”
德春怔了一下才明白殷稷话里的意思,皇帝可以赦免他,可以重用他,但前提是他要绝对听话,对方要的是一条鹰犬,一条没有自己思想的鹰犬。
可他本就是穷途末路的人,有这样的机会摆在眼前,他怎么可能不抓住?就算因此会出卖良知,他也甘之如饴。
他重重叩首:“奴才一定肝脑涂地,不负皇上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