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古朴的陆家老宅子里,香樟树的枝桠上已落满积雪。
韩云芝衣着单薄,是因为家里开了暖气,她坐在窗前的沙发椅里,有些茫然地望着窗外的雪景。
也不知道煜川会不会,她心里真的没有底。
老张估计把信件送到了吧?
做为一个忏悔不已的母亲,她内心始终是忐忑的,亲手写下这封信件,让人冒雪送出去,她都鼓足了勇气。
毕竟这20年以来,她在陆煜川面前,一直是趾高气昂的。
煜川收到信件,知道是她写的,他会不会往下?
或者,以他的脾气,他会直接撕了扔掉?
韩云芝思绪游离着,紧揪着一颗心,胡思乱想着。
“夫人。”元妈敲门而入,拿着一个袋子朝她走来,“您要的毛线,是不是这个色?”
她回神,起身从元妈手中接过袋子,把里面的渐变色毛线拿出来,放在亮处瞅了瞅。
她展露笑颜,挺满意的,“是的是的,我要的就是这个色,我记得煜川时候有件这种颜色的衣服,他可喜欢了,经常穿着去上学。”
这大概是她,对儿子唯一的童年记忆。
“可是……您会织围巾吗?”元妈表示很怀疑。
韩云芝却对她,“任何东西都不是生来就会,只要想织,就可以去学。”她已经收藏了好几个视频。
到她脸上的会心笑容,元妈便明白,夫人不会放过任何一丝弥补煜川的机会。
哪怕煜川不买单,她也会满怀希望地去做。
写这忏悔信,她就写废了两本信纸,写了三天三夜。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韩云芝有了新的事情需要做,那就是给儿子儿媳织情侣围巾。
织好围巾,她会亲自送过去,然后观察一下便知煜川有没有信件。
这些天,陆煜川拿着佟桦在张高家里拍的那些照片,根据手下查出来的信息,从未见面,却对父亲的老友有了一定的了解。
独自开车来到了他们的住址。
大家都是跟父亲关系不错的老友,以前合照挺多。
他以晚辈的姿态登门拜访,带着贵重的礼物,体现着他的诚心。
见到年长些的老人,七八十岁左右,孩子们不在身边的,陆煜川会特别暖心,帮院子里的盆栽剪枝,松土……
就这样打起了感情牌,彼此之间的关系也就拉近了,他不但一点点接近车祸的真相,还一点点了解了父亲。
这天,雪刚停,他来到了一个洋楼,见了一个老人。
“煜川啊,你跟承光长得可真像。”老人泡来了一杯茶,来到院子里,“你父亲他还好吗?这些年外界也没有他的消息,我们啊,只知道他还活着。”
“谢谢您挂念,正在康复中。”陆煜川留给老人一个背影,在认真给老人的盆栽松土。
他依然会对外界撒谎,因为家丑不可外扬,张立强的存在,不会被任何人知道。
老人,“有机会了,什么时候方便,我去他?”
陆煜川给盆栽松土的动作没有停,他高情商地婉拒了。
老人也不再强求,毕竟听,陆承光在车祸以后,直接成了一个植物人。
“孙爷爷。”陆煜川放下铲子,他去洗了手,然后双手接过老人手中的杯子,“谢谢谢谢。”
“你会下棋吗?”
“略懂。”陆煜川声音温和,很谦虚。
“陪我下一盘?”
“好的。”
老人独居已久,见到有个年轻人过来,并且愿意陪自己下棋,心情瞬间大好。
老人不闻世事多年,他知道君誉集团从老爷子手里,交到了承光儿子的手里。
但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个年轻人,没想到今天一见,被他的谦逊深深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