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南明鸢后,护士给她打了吊针,走前叮嘱道:“瓶滴完了记得摁铃呼叫我们。”
偌大的特护病房,登时只剩下薄辞深与南明鸢两人。
南明鸢紧紧闭目,两扇睫羽浓密如蝶翅一般,长发披散,秀美娇俏的脸愈发显得巧。
但她嘴唇苍白,处处都透着虚弱。
薄辞深瞧得胸口一阵闷痛,几乎心都要碎了。
他不由替南明鸢捋好凌乱的发,惊觉细看之下,南明鸢似乎比从前又瘦了一些。
揽起她的手,掌心也没几寸多余的肉。这么娇的一个人,怎么能爆发出那么大的力量和勇气来救他?
明明下定决心要保护好她,还在爷爷面前保证过,自己却总是让她受伤。
歉疚、担心、心疼……各种情绪纠结在一处,迫得薄辞深几乎喘不过气。他紧紧握住南明鸢的手,忍不住低低道:“南明鸢,你怎么这么傻……”
他一个大男人,挨一下也不会有什么。
她不知道自己有多瘦弱么?
阳光照进病房,将薄辞深的影子拉得很长、男人的脸上尤为落寞。
……
另一边,黎琛接完电话,神色晦暗不明,上了车一路狂飙。
车辆最后在郊区一处隐蔽的别墅前急急停了下来,黎琛重重带上了门,发出“砰”的一声闷响,这跟他平日温润平和的作风很是不符。
实在是触碰到他的底线了。
别的任何事情他都可以从长计议,甚至南明鸢不再对他有男女之情,他也可以隐忍。
但他绝对接受不了南明鸢受伤。
门口两个身形高大的保镖侍候左右,拦住了黎琛的去路,“抱歉,公子,您不能进去!”
黎琛顿时气的火冒三丈:“滚,让我进去!”
安保不能对他动手,却始终控制着他,这让黎琛更是恼火。
“抱歉,先生有吩咐您不能进去,还请您体谅。”
黎琛忍无可忍,情绪爆发在临界值,“我再一遍,我要见他,让他出来!”
话音未落,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让他进来吧。”
“是,先生。”保镖得令,这才为黎琛让开道路。
中年男子一身黑色唐装,眉目与黎琛有几分相似,只是更为阴郁,眼尾的几分皱纹更让人觉得他城府极深。
黎琛冲到他面前,气愤不已:“父亲!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中年男子手中把持着一串佛珠慢慢玩弄,云淡风轻道:“你来就为这个,这很奇怪么?当年那人害我吃了那么多苦,我让他的女儿也尝尝这滋味儿,有什么问题?”
黎琛已经不想去纠正他那套歪理,只是道:“你们父辈的恩怨,不要牵连到她身上!鸢儿是无辜的,当年她甚至都没有出生,这份苦果不应该由她承担!”
中年男子眯起眼睛:“不由她承担,难道我就活该承受?黎琛,你究竟是谁的儿子?你不要被私情蒙了眼睛!”
“哪怕我跟你们毫不相干,我也会这么。对错就是如此!”黎琛直直望着父亲的眼睛,一阵痛苦无奈,“我已经和你过那么多次,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听我的?”
中年男子冷哼一声:“父债女偿,天经地义!她享受了她老子给她的荣华富贵,那这份恶果,自然也有她一份。”
着,他瞥了黎琛一眼,这一眼意味深沉:“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奉劝你一句,她现在对你早就没有情意了,你还巴巴地凑上去,只会是自讨苦吃!”
黎琛痛苦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如果他们是寻常人家的普通父子,两人可以有商有量,好好话。如果他和父亲关系恶劣,那大可以恩断义绝,不必被亲情束缚。
偏偏父亲是在他成人之后冒出来的,救了他的命,又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