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易没想到纪川会来，有些惊讶，不过他此时前来也好，正好好好看看这女魔头的真面目，也好助他稳定道心。

云端，两人对峙，众人皆沉默不语，警惕地盯着千是，生怕她突然就出手。

……

良久过后，千是忽然就笑了，如今的纪川已经比她高出了一个头，只见她微仰着头，微笑问他“现在，你还敢说喜欢我吗？”

“……”纪川微讶，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喜欢千是，一直都喜欢，就算是她废自己修为将自己赶出燕回山，但他还是喜欢她，可是此时她要他如何作答？

他现在已是蓬莱的掌门大弟子，是仙门中人，但她，却是仙门中人人得而诛之，残忍嗜血的女魔头，他又怎敢开口说“喜欢”二字！

见他脸上写满纠结，千是笑意愈深，看着纪川像是在同他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你也不喜欢我了呀，他们都走了，他走了，你也走了。”

那笑背后是纪川看不穿的落寞，还有受伤，曾经那些口口声声说着喜欢和陪伴的人，到后来却谁也没有留下。

过了许久，纪川才看着千是，他说“你变了。”

“呵，是啊，我是变了，你看我这一头白发，还有倒塌的燕回山，你觉得，我该还是原先那个天真的闵千是？

也对，你又不是魔族，燕回山与你何干，我又与你何干，说到底，你不将刀子插进我心窝就算是仁至义尽。”

曾经，她以为自己很了解纪川，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性格如何，她以为自己了如指掌，可是过了三百多年她才看清楚，原来自己从始至终都不曾看清过他。

“你不该变成现在这样。”

纪川皱眉，如果可以，他不想与她为敌，更不想拿剑指向她，但如今的她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闵千是。

“本尊变成何样，还不需要你来管。”

平生，她讨厌极了这句话，无论谁说都不行。

千是忽然出手，一掌打在纪川左肩，不知纪川是反应不及还是什么，生生被打得倒飞出去好远，看得众人惊愕，纷纷拔剑。

见自己弟子被打，凌易再也站不住，怒气冲冲地向千是袭来，千是召出承影，横剑挡住凌易一剑，身体侧转一剑砍出正中凌易右肩，若不是凌易躲得快又有仙力护体，此时他的右臂只怕是已经搬了家，看得出来千是这次下手毫无顾忌，不留一丝余力。

只一交手，众人便看出来凌易不敌千是，有弟子想要上前助凌易，但他和千是的打斗太过迅猛，他们根本就插不了手也帮不上忙，所以只得作罢。

纪川在一旁看着，心中纠结到底该不该出手，一边是现在的师父，一边是喜欢的人，他该帮谁？

普化从始至终都在一边旁观，似乎他只是一个过客而已，其余仙盟的长老们也都纷纷看着，在他们看来此时若是他们以多欺少，实在是有辱他们仙门的风度，但他们似乎忘了，就在不久之前他们以多战少、以强战弱，哪里又有什么君子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