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前开垦出一块坪地,一群人站在坪地。
夜里山风大,仆从手里提的灯笼随风西处摆动,明明暗暗的光映照得众人神色更显晦暗。
随从领命去山下请了两个腰圆膀粗的婆子过来。
沈青檀双手拢在袖子里,拨动着腕间的玉镯,撩着眼皮睨向一旁的沈明珠,见她脸色越来越白,随着婆子的靠近,她浑身筛糠似的抖动。
一便是做贼心虚。
“站住,你……你们别过来。”沈明珠心里揣着一面鼓似的,咚咚咚地敲着,眼神慌乱地着赵珏:“三爷,我是府里的主子,你吩咐卑贱的婆子搜我的身,今后让我如何在府里树立威信?”
赵珏的脸色阴沉,她的反应分明有鬼。
沈明珠眼里含泪:“三爷,我们成亲才几日,我往你身边塞女人,这不是让满京城的官眷笑话我?”
尽管如此,怀疑的种子在赵珏心里种下,又因沈明珠的反常,他猜忌心更重。
“清者自清,你若无辜,我自会给你交代。”赵珏这话时特地了沈青檀一眼,而后冷声道:“你若不查,今日之事在我心里生出隔阂,只会影响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
沈明珠还想服赵珏,赵珏却是吩咐婆子:“搜。”
粗使婆子被沈明珠骂卑贱,心里记了一,几步上前钳制住沈明珠:“三奶奶,得罪了。”
随即,将人拖进木屋。
秋蝉这时醒过神来,从袖袋掏出一个纸包:“这是三奶奶给奴婢的。”
赵珏接过纸包,还剩余一些粉末,散发出一股蛊惑人心的媚香。
他给拽着晚冬的婆子一遍,方才收进袖子里。
婆子记住气味,推着晚冬进木屋。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两个粗使婆子昂首挺胸地从木屋走出来。
其中一个婆子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荷包,双手捧到赵珏面前:“三爷,老奴从晚冬身上搜出一个荷包,荷包里留有一些粉末,气味与您给老奴闻的粉末一样。”
赵珏脸上阴云密布,目光凌厉地向木屋。
沈明珠双手拽着襟口,脸色苍白,眼圈通红,仿佛受了极大的屈辱,远远地站着不敢靠近他。
他恨不能掐死沈明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赵珏冷声道:“你回府后,给秋蝉抬一下身份。”顿了顿,目光森寒地向晚冬:“至于你的婢女,明日回府后,自领二十板子。”
闻言,晚冬双腿发软,滑跪在地上,磕头讨饶:“三爷,饶命……”
“三十板子。”
晚冬求饶的话卡在嗓子眼,生怕多一个字,便又要加十板子。
沈明珠心口破了一道口子,嗖嗖冒着冷气。
她通红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试图不让眼泪流下来,可越是抑制,眼泪越是成串往下掉。
赵珏吩咐两个粗使婆子:“你们今日照顾好秋蝉。”
粗使婆子连忙应下,殷勤地去搀扶秋蝉。
赵珏离去之前,目光幽深地了沈青檀一眼,余光瞥见她身旁的八个壮汉,脸色又黑了几分,随后阔步下山。
沈青檀掏出袖子里一块素锦帕子,塞进沈明珠的手里。
“二妹妹,我真没想到你会做出这等糊涂事。府里的爷要纳妾,也是在你怀上嫡子后。叔子对咱们家有所求,你身后有依仗,若是你不点头,他也不敢强行纳妾。
如今你亲自往他房里塞人,还是用这等不光彩的手段,便在叔子面前底气不足,矮了一大截,今后他不论做什么不给你颜面的事,侯府也不能为你做主。”
沈青檀露出一副无法挽回局面的无力表情,叹了一口气:“好在秋蝉是母亲给你准备固宠的陪嫁,与你是一条心。”
沈明珠听着沈青檀往她心口扎刀子的话,哪里不知道自己走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