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非凡眼底,掠过一丝连自己都不清楚的阴霾。
“我不会让你死。”最后,他轻声道。
云若初却依旧只是浅笑:“你都死了,还怎么不让我死?”
所以这话,一点可信度都没有,来又有什么意思?
聂非凡瞪着她。
此时,很明确,就是在生气。
云若初瞅着他,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个闹脾气的孩子。
“都是成年人了,为何还要矫情?我若我是舍不得你死,你信吗?”
聂非凡不话,依旧只是瞪着她。
他信!只要是她的,他都愿意相信!
是她不相信他对她的信任罢了!
“好了,这件事情,我们不要再争论,没有任何意义不是?”
云若初再次将他的手拉了过来,将他的衣袖挽起,她垂眸,看着他手腕上清晰可见的血脉。
“我了不会让你死,就一定不会,你没必要生气……”
“我在父皇的寝宫出事,万一我没要找你,谁能知道你可以给我解毒?”
所以,他是不是可以认为,自己这次能捡回来一条命,根本不是因为她多有把握,能“不让他死”。
而是,他自己知道自救,大难不死?
“好了,你一个杀手,真有这么怕死吗?”
云若初瞅着他,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就因为当回了皇子,如今荣华富贵都有了,所以,就变得怕死了?”
聂非凡已经气得没有话的力气了。
甚至,他连多看她半眼,都不愿意。
“好吧,你不愿意接受我的施针,那我也不勉强,既然这样,四皇子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她收好针包,整理好药箱,站了起来,竟真的要走了。
直到房门被关上,脚步声远去,聂非凡才睁开早已闭上的眼睛。
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看着这间空荡荡的寝房。
聂非凡的心,也像是被彻底挖空了一样,里头,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她为何,能如此狠心?
难道,真的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错吗?
她几时变得如此心狠?
还是,她其实,只对他一个人狠?
若对象换了是君陌离呢?
若是离王爷,她一定舍不得喂他服毒,舍不得让他受一点点痛苦,更舍不得,眼看着他几乎丧命,是不是?
一切,只因为,他不是君陌离。
聂非凡靠在床头上,再次闭上眼。
掩去满眼的悲伤。
……
青桐一直等在外头,直到云若初出来,她才跟在她的身后,和她一起回到寝房中。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你给他服的不是鹤顶红?”
青桐叹息了一口,方才他们俩在房中的对话,她听得清清楚楚。
聂非凡真的误会了,公主就算再狠,也不会让他真的服下鹤顶红。
这种剧毒,就算能解,也会在身体里留下不可逆转的病症。
伤及肺腑,对身体的影响有多大。
“我的话,他会相信吗?”
云若初走到桌旁,将桌上两个瓶子拿起来,递给青桐。
“这两瓶,你拿过去,让他每天早晚各服一粒。”
青桐却瞪着她:“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顺便给他解释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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