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桢用了整整十天时间,走遍了全部三十六营,跟民夫们进行了亲切而友好的交谈,将朝廷强留他们的决心,和自己对他们的重视清晰的传递给了每一位民夫。
民夫们虽然都很想家,但胳膊拧不过大腿,何况王爷也确实给太多,回去可绝对没有这么好的条件。要是真如王爷所说,又被朝廷发送回来,那岂不鸡飞蛋打,活活亏死?
正如某位哲人说过,生活就像被那啥,如果不能反抗,那么就选择享受吧……
于是度过了数日的沮丧期后,各营的民夫首领便约好了,上元节一过,就集体前往滇王府,来给王爷回话了。
朱桢亲切接见了他们,还请他们在自己的王宫中用膳。且只要他们提的条件不太过分,他就全都答应了。满满的诚意让各位民夫首领受宠若惊。
更让他们惊喜的还在后头呢,王爷还给他们个人开出了丰厚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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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是人才呀。”朱桢笑呵呵的对三十六位民夫首领道:
“能在一年时间,得到全营老少爷们的支持,成为他们的话事人,说明你们都是天生的领导人物啊。”
“王爷过奖啦,”常三等人赶忙谦虚道:“小的们不过是平时好管闲事儿。大伙怵头跟官面上打交道,我们脸皮厚而已……”
“也是硬着头皮来的。”军刀营的首领童铁憨笑着插话道。
显然此人的水平要比常三高一些……
“哈哈哈,愿意为大家的事情奔走,这就是热心肠;不怕抛头露面,就是场面人;最关键的是还能让大家伙儿都服气,认可你们代表他们。”朱桢给一众民夫首领一个劲儿戴高帽:
“可不能白白浪费了自己的才华,不如这样吧,你们回去张罗一下,在各营成立行会,你们就担任首任会长如何?”
“行会会长?”众首领面面相觑。
“怎么没听说过吗?”朱桢笑问道。
“当然听说过。”常三便答道:“比方我们老家苏州,就有丝绸业行会,会长顾元臣跺一跺脚,苏州城都要抖三抖的大人物。”
“这么厉害吗?那本王在苏州的王府,岂不是要被他震下瓦片来?”朱桢不禁笑道。
“呵呵,王爷说笑了,那顾会长当然没法跟王爷比。”常三忙陪笑道。
“不过老常说的是,那些行会会长都是了不起的大人物。”陶器营的首领韩六说道:
“比方俺们景德镇的瓷业行会,会长那都是比县太爷还了不得的主。俺们这些字都不识的苦哈哈,也能当会长?”
“是啊。”众首领纷纷点头,确实想都不敢想。
“呵呵呵……”朱桢笑笑,端起酒盅抿一口。
一旁陪坐的罗老师,便自觉当起了工具人,摇头晃脑笑道:“有道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一群痴儿为何作茧自缚,连个行会会长都不敢想?”
顿一下,他又语带挑衅道:“再说了,又不是让你们去景德镇当瓷业会长,到苏州当绸业会长,不过是在云南组几个草台班子而已,你们这都没胆量应付?”
“那应该还行,当不了凤头,当个鸡头还能凑合吧……”众首领便讪讪笑道。
“而且,别怪老夫没提醒诸位,这可是你们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抓住了伱们就有可能青云直上,成长为像程前、顾元臣那样呼风唤雨,与官老爷平起平坐的大商人!”罗贯中提高声调,诱惑力十足道:
“什么叫天赐良机?这就叫天赐良机!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王爷不可能再给你们第二次机会了!”
在场的三十六营首领,个个都是人精。响鼓不用重锤,怎么可能不明白罗贯中的意思?
心说管他娘的能不能胜任了,先把坑占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