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板第一时间便召见了老四。
朱棣赶紧洗刷干净,里里外外焕然一新,去掉晦气,在哥几个的陪同下,走进了久违的乾清宫。
他本来以为会遭到父皇一通臭骂,甚至火气上来给自己一顿鞭子,也是有可能的。
谁知父皇并没有骂他,更没有打他,而是亲自走下台阶,扶起了哭成泪人的第四子。
“别哭了,你小时候咱怎么教你的?”朱老板用大拇指给他擦擦泪。
“回父皇,愿赌要服输,犯错要认罚。”朱棣赶忙抽泣道。
“没错。犯了错就要认罚,罚完了不就掀篇了吗?”朱元璋使劲拍着他的肩膀道:“你这个犟种,可不能就这么低了头!记住了,不管是不是亲王,你都是朱元璋的儿子!从哪里跌倒,就得从哪里爬起来,还得比起上回跳的更高才行!”
“是,儿臣牢记父皇的教诲,绝对不会让父皇失望的!”朱棣重重点头,感动得眼圈又红了。
“你从来没让父皇失望过。”朱元璋在他耳边轻声道:“干得漂亮,老四!”
朱棣闻言彻底绷不住了,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
朱元璋也是两眼湿润的等他平复下情绪,这才闷声道:“赶紧去见见母后吧,这阵子她都担心坏了。”
“是!”朱棣应一声,给朱元璋重重磕了三个头,动情道:“儿臣明天就随六弟离京了,此去一别,不知几年能再见父皇,你老人家一定要保重龙体啊!”
“去去去,别在这煽情。”朱元璋差点被他催下泪来,摆摆手道:“老爷们哭哭唧唧的,成何体统?”
“是!”朱棣赶紧用袖子胡乱擦擦泪,又给父皇磕了三个头,这才依依不舍而去。
朱标和朱桢几個也一起告退,准备陪着老四过去,朱元璋却叫住朱桢道:“你就别去凑热闹了,留下来陪咱说会儿话。”
“哎。”朱桢应一声,乖乖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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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殿中,只剩下皇帝和老六父子。
朱元璋端详着这个最中意的儿子,好一会儿才低沉道:“真要走了?”
“父皇,不是说了吗?明年雄英冠礼,儿臣还会回来的。”朱桢轻声道。
“不光是明年,每年都要回来!”朱元璋得寸进尺道:“等到云南的事情少了,你就两头住。”
朱桢不禁苦笑道:“那儿臣这一年到头,就光赶路了。”
“是有点强人所难了。”朱元璋便叹气道:“爹老了,就想多看伱们两眼……”
“是,父皇。儿臣会多回来的。”朱桢也是心头一酸,这次他回来最大的感触,就是一直霸道雄壮、强横无匹的朱老板,服老了。
“嗯。不管怎么说,往后你的重心都在云南了。有些事还是要明确定下来的,以免将来扯皮。”朱元璋点点头,走到御案旁,拿起一本上谕递给他道:
“咱跟你大哥商量过了,总理海政衙门,就永远归你管了,当然每年得上交两千万两银子,朝廷还等米下锅呢。怎么样,有没有压力?”
“只能说还行吧……”朱桢点点头,并没有因为刚刚的父子之情,放弃习惯性哭穷道:“不过目前两千万两银子,确实已经是海政衙门能拿出来的极限了。再多就揭不开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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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桢这话也算实话。目前海政衙门的利润主要来自外洋贸易,日本银山和漕粮海运三部分。
其中外洋贸易占大头,每年有三千万两左右的进项,但波动比较大。尤其是这两年帖木儿帝国崛起,占领了波斯和两河流域,虽然目前还没有影响到贸易,但这样的强权会带来极大的不确定性。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哪天忽然翻脸。
至于日本银山,加上对日贸易,倒是每年能稳定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