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出了一只小鸡。
弦满易断,过刚易折。
这一刻,便是最清淡的学博,也顿时两眼一黑,耳鸣目眩。
庞牧更是眼睛要迸血,险些当场喊出“呐!!诸君与我杀缨祭道!”
但韩荪与范伢却出奇地冷静。
只注视着檀缨若有所思。
在这个复杂的情况中。
那鸡自己却先叫了。
“嗯?回来了?”只见檀缨四顾一番,没事人一样直接站起了身,意犹未尽十分不愿地说道,“这……就结束了?”
这一举动,直接吓得范伢向后颤了数步。
韩荪更是张圆了嘴,僵僵抬臂道:“檀缨……你……为何不倒?”
“我……为何会倒?”檀缨不解,“我在里面谈的好好的,突然就醒了……要不我再坐下试试?”
“足矣,足矣!便你坐得下我们也供不起了!”韩荪忙快步上前,上下打量了一番檀缨后,右掌轻抬,左手指着右掌问道,“你有何所见?”
檀缨一愣,盯着韩荪的手掌道:“似有炽光。”
“这里呢?”范伢也如韩荪一样单抬起手。
“有土色。”檀缨道。
“这就对了,既能见气象,便是得道了。”范伢又说道,“你如我们一样试想手掌就在蒸笼之中,内气升腾,同时心念自己心中唯一的正道。”
檀缨点了点头,如范伢所说般翻开右掌,想像着牛逼哄哄的气蒸腾出体。
此举他想像得顺利,竟一运即出。
可惜的是,那气也像放屁一样,一瞬即逝。
至于这气,既无韩荪的炽热,亦无范伢的沉厚。
看不到色相,也没有别的什么表象。
只是冥冥之中感觉到,确是有一缕气出现过。
这就是我的气么?
怎么跟没有一样?
凭什么就我这样……
天道你为何如此塑我!
檀缨再抬头,却见韩荪与范伢皆沉立当场,目不斜视。
片刻后,韩荪方才呆望范伢:“你看到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看到。”范伢答,“但那确实是气。”
韩荪:“只是你我未曾见过。”
范伢:“书中亦无所载。”
韩荪:“百副资材,万日之修,将将得道……”
范伢:“无异于一刻不停地冥思顿悟三十年,一朝得道。”
韩荪:“只能是那样了。”
范伢:“只能是那样了。”
二人最后一个沉沉点头过后。
韩荪回身迎向茫然的众人,单扬一臂:
“书官,记。
“道始107年,七月十六。
“檀缨于秦学宫,坐鼎得道。
“资材尽,人未竭而天塑止。
“终。
“开家立道。
“此家即……”
韩荪于此一顿,与檀缨道。
“子为何家?”
檀缨痴痴地张开嘴。
毫无悬念地,他说出了那三个字——
“唯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