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了几天也就被气死了。”
姬增泉见状,也便接过话头道:
“我化物家定是要上门一驳的。
“只因我与唯物家都带了个‘物’字,又皆是探讨客物的家道,学说必有大的重合,有重合则要么相噬,要么相融,逃不过这一谈。
“但我会与王畿总馆书信,让他们给我些时间了解唯物家,时机成熟再来。”
“这我也料到了,但化物家还不是最与唯物家相冲的。”韩荪一叹过后,转望范伢,“墨家才是。”
“我会恳请总馆,在化物家之后与檀缨相谈。”范伢定睛道,“我且直言,倘若檀缨挨过了化物家,我亦不会放过他。”
“……”众人沉默。
片刻后,还是毋映真问道:“司业是铁了心,要唯物家并入墨家,立唯物道了?”
“定是如此。”范伢长舒了一口气,“我绝不会以势欺人,介时将请天下名士列席,我定全力相驳,以争檀缨心悦诚服说出那句‘老师’,而非今日这般轻薄。”
“既如此。”韩荪朗朗道,“若连司业那一关也过了,我法家再登门便是。”
韩荪言罢,众人难免沉吟片刻。
墨法明明是最近的,却把先论的机会让给别家,甘愿压轴,范伢与韩荪也算仁至义尽了。
姬增泉随之叹道:“中间怕是还有别家要来,依我看,化物家与墨家之外,名家才是唯物家最难对付的。”
“道家怕也不善。”毋映真道,“他们的最终境界是成仙,但唯物家眼里的宇宙,似乎并没有仙宫的位置。”
一时之间,诸人这便数落起各家各道,片刻间唯物家又多了七八个对手。
这名单一列,最后诸人也唯有沉沉无言了。
太难了……檀缨这也太难了……
便是扛过了儒家、化物家与名家又如何……
今日一句话便驳倒檀缨的范伢,可还在后面呢。
更可怕的是,他此时便已立下了吃掉唯物家的决心。
至于法家,祭酒心里想的什么主意这就更没法猜了。
多活一天是一天吧,唯物家!
正当大家要散会的时候。
韩荪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凝向远处自坐一隅玩杯子的白丕。
“你这边呢?”
“哈?”白丕来回戏耍着三个杯子笑道,“你们逐你们的道,关我玩家什么事?”
众人随之一松。
玩家,听起来虽然很不正经。
但这路人从不按套路出牌。
概括下来就是……能拼武德就绝不赘言。
他们的开家宗师姒弥的诠释也非常明确——
吾等玩家行事只求自在,解不开的局,武论便是,谈你娘谈。
姒弥本人更是贯彻了这个作风,毫无文采,只论武德,要么笑嘻嘻要么照脸踢,他更是用物理方式灭掉了当年名噪一时,颇具宗教色彩的“苦修家”。
至于原因,似乎是看他们不爽……
正因玩家如此行事,韩荪这才警惕性问一下,确认唯物家的主张没有惹到玩家。
眼见白丕不以为意,韩荪便又吩咐道:“开家之争虽有规矩,但总要防一手小人算计,檀缨这边,还请白学博多多费心,暗中陪护。”
白丕闻言一皱眉,默默放下了杯子:“祭酒,这工我做不完了是吧……”
“自有加工的钱与你。”
“那是自然,但自在更重要。”白丕摇头叹道,“祭酒有令,我暂可负责此事,但若过于长久,恐怕就不是钱的事了。”
话罢,他便也负手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