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刚刚……
已尽献檀缨。
天无私覆,地无私载。
可庞牧,终究只是个人。
此时,这个人的呼吸正愈发粗重,周身炉火也随之摇曳不定。
“要倒……”毋映真远远看着,与左右道,“谁还有资材,先拿来垫一下。”
“没了,全献出去了……”姬增泉摇头道,“就算刚刚未献,现在也不敢拿出来不是?”
也正如姬增泉所说,就算谁还有私藏,现在拿出来,也就等于告诉所有人之前欺瞒大家了。
檀缨听得愈发焦急,只问道:“‘倒’是什么意思?”
毋映真道:“便如你坐鼎一样,天道塑杯是要耗灵气的,现在用的是你庞师体内之气,如若耗尽,他也便倒了,破境自然不了了之,再等如此机缘通悟……只怕此生也无望了。”
“哎呀……”檀缨躁而抓腿,当下也顾不及面子了,只回身与众学博道,“哪位学博还有资材,求借与我,待我庞师破境,我唯物家今日……今日便愿相谈!”
他话说的很明白,不是都想噬道么,先救庞牧之急,给你们噬一点不行么!
学博们却皆是一脸怒意。
姬增泉更是一把按住檀缨:“我等皆为汝师,师徒之间噬道,是要遭天谴的,你把我们当什么了?!”
“唉,檀缨也是情急,不懂规矩。”毋映真劝道,“现在想想,谁若是有资材,自然就带着过来了,怕是真的一丝也没有了……”
檀缨一咬牙,又问道:“可否以吾气哺之?”
毋映真摇头:“人与人之气各不相同,唯资材可补。”
“唉!!”
“对了!”姬增泉却忽然拳掌一击,“庞牧不是儒学馆的么,请学馆借几副便是!”
此时,正逢白丕前来,手里还拿着一纸书信:
“什么情况?儒学馆来信说庞牧叛儒了,让我们革他职。”
众人大骇,继而接连摇头。
“不可能……所有儒士都叛了也轮不到他。”
“庞牧宁可死几百次也不会的……”
“他这茄脸根本就是一个儒字。”
眼见如此,白丕也才揉着小胡子笑道:“那我知道了,准是庞牧跟武仪吵起来了,这家伙动不动就不干,怕是不屑与儒馆为伍了。”
接着,白丕便将檀缨此前被武仪阴的事情说了个大概。
诸学博听得更是心惊肉跳。
“武仪竟做出这种事??”
“还好檀缨机灵……”
“好了,儒学馆的资材也要不来了。”
“咱们各家学馆呢?还有谁会存资材?”
“学馆怎么会存这个,都是私藏,也就儒学馆有楚地供养才这么阔。”
“要不再去问问祭酒……他的行事……或许还藏了几副呢?”
正议论间,周敬之忽四望惊道:“唉??檀缨呢?!!”
众人这才四望。
哪里还有檀缨的踪影。
惊愕之间,白丕只一拍脑袋。
“糟了!傻小子也烈儒了!!”
话罢,他不及多想便回身奔去:“周敬之在这里盯着,其他人去儒学馆!全去!叫祭酒和司业也去!!”
他人茫然之间,白丕已然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