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的坐在案牍之后,埋着头着手批阅着什么,等到李东阳入见,立即打起精神,直截了当的道:“安南国的国书已经递来,李爱卿看了吗。”
安南国的国书确实递来了,不过不是兴师问罪,而是以一种从未有过的姿态,恭恭敬敬的请罪,诉说了自己的罪行之后,又请求割让五县,划归廉州。
这份国书,李东阳昨天夜里就送来,李东阳几乎都能背出来了,之所以印象如此深刻,是因为安南国从来没有如此低姿态的口ěn向朝廷投递过国书,身居礼部之首,李东阳早就熟知了安南人的套路,他们的开国王就是造反起家的,与明军周旋了十几年,最后大明迫不得已,才选择了让其成为越王,从本心上,这些安南人对大明有点儿瞧不起,虽说入朝称臣,可是一向不太服气,所以礼部这边对安南人也头痛的很,如此恭敬的递交国书,却是第一次。
李东阳想到那国书中的用词,不禁莞尔一笑,道:“陛下,微臣看过了。”
朱佑樘抛下笔,颌首一笑,道:“李爱卿怎么看?”
这是问李东阳,这国书要不要批准了,按道理来说,人家巴巴的来送国书,还要割让土地,不同意未免有点儿愚蠢。不过朱佑樘所考虑的,当然不是这一城一池的土地,尤其是安南国的土地,对他来说,那里简直是不毛之地,要了和没有要没什么区别。况且同意之后,肯定也会有一定的负面影响,大明的藩国不少,现在明军突然进犯安南,安南人才递交来的国书,在别人眼里,难免会有强迫之嫌,这对大明朝的声誉,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朱佑樘在这件事的态度上,不得谨慎一些。
而李东阳显然也知道朱佑樘的顾虑,沉吟片刻,随即道:“陛下,这国书合情合理,倒也没什么错处,倒不如拟准了。”
“哦?”朱佑樘盯着李东阳,知道李东阳还有话说,所以只是轻轻发出一个疑问,便不再说话。
李东阳继续道:“安南国对大明的态度一向不甚恭敬,其实这件事,天下皆知,不过朝廷一味忍让,委曲求全,已经让不少人捶xiōng跌足了,毕竟大明是天朝上邦,对待藩国示之以恩德没有错,可是藩国倨傲,屡屡冲撞上邦,偶尔教训一下,也无不可。这一次廉州侯入安南,就是给安南人一个教训,而现在拟准他们的国书,将安南五县置于我大明的疆域,也是给他们一次教训,如此,才能让各藩国知晓厉害。”
“这其次嘛,南掌国也是我大明的藩国,前几年越人屡屡入侵南掌,杀人盈野,南掌国屡屡派使请朝廷为其主持公道,而朝廷虽然派出了使节前去安南斡旋,可是越王却仍然一意孤行,大明朝廷,早已让南掌以及周围各国寒了心,现在趁机敲打一下安南,也能让天下的藩国们知道,天朝上邦也不是好欺的,若是有人不服王化,一意孤行,大明绝不会坐视不理。”
朱佑樘连连点头,觉得李东阳说的没有错,这安南国在南面称王称霸,早就让不少藩国胆战心惊,柳乘风这件事,虽然冲动了一些,可确实是让大明朝廷有了点儿面子。
说穿了,其实就是这安南国太招人嫌,不但大明嫌他,其余的邻国也都和他素有仇隙,打了安南一巴掌,就等于是给了南掌等国一颗甜枣,倒也不算违背了大明的朝贡政策。
朱佑樘微微一笑,道:“那么,这柳乘风倒是做对了,这个家伙,上一次上书的时候,还吓了朕一跳,他还是太年轻,做事太不计较后果了。不过……”朱佑樘笑容更甚,继续道:“不过他倒也有几分本事,以七千之众,换来如此大捷,倒也不枉朕对他的厚爱。李爱卿以为,朕该赏赐他些什么?”
李东阳脸sè一紧,连忙道:“陛下,不能赏。”
“哦?这又是为什么?”朱佑樘压了压眉。
李东阳解释道:“陛下有没有发觉,这朝野上下,对安南的事,似乎谁也没有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