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出入宫禁的记录,这位守库的太监也跟随着采买太监一道出宫公干,整整出去了四个时辰,在这个四个时辰里,他遇到了一个人,一个苏州的旧人,这个人告诉他,只要按着他们说的去做,就可以给他一次机会,从此之后必定飞黄腾达。这太监起先自然不敢,可是经不住劝说,终于还是忍不住心动了,因为这些人在苏州早和他有着极大的交情,甚至还知道这太监在苏州时不少的事,若是不肯按他们说的去做,一旦揭发了这太监,这个太监未必也不会落到什么好下场,只怕连守库房的机会也不会再有,直接会发落到神宫监扫地去了。”
“这个太监于是夹带着一些砒霜进了宫,因为当时采买的东西不少,要夹带些砒霜自然是易如反掌,他本就是守着酒窖,自然可以自由出入酒窖之中,因此事先他便进了酒窖,在这些酒窖的一些酒坛子里下了药。”
“原本那些人的吩咐是让他将这些酒送到皇上那儿去,只要毒害了皇上,宫里必定大乱,而朝廷也立即分崩离析。只是事情却出现了偏差。这太监在酒窖里下毒之后,在有毒的酒坛做了记号,只要到时到了寿宴,自然会有太监来取酒,他只要将这些有毒的酒送到搬运酒水的太监手里,这事儿也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过去了。”
“可是事情出了偏差,来取酒的太监换了人,内官监少监吴宏正是奉命来取酒的人,如此一来,原本的计划彻底被打乱,吴宏取酒之后自然不会按这太监的吩咐将酒送到指定的地点,直接让人搬了酒应付差事就是,而又恰好,这些毒酒搬到了皇后娘娘这边,结果原本毒害皇上的毒酒最后却被皇后等女眷喝下……”
柳乘风说出这个故事时,周琛整个人开始颤抖,终于在这个时候打断柳乘风道:“伱……伱血口喷人……奴……奴婢……”
柳乘风冷笑道:“血口喷人?伱以为我只是在和伱讲故事?若是没有证据,我又如何编得出这样的故事来?周琛,这个太监就是伱,到现在伱还想抵死不认吗?”
周琛的脸色苍白如纸,却是梗着脖子道:“奴婢不知大人在说什么。”
这个变化实在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无论是朱佑樘还是萧敬和吴宏都想不到下毒之人居然是这个不起眼的周琛。
柳乘风淡淡一笑,道:“是吗?看来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其实原本本官是不会怀疑到伱头上的,可惜伱自作聪明,聪明反被聪明误,却是让本官不得不将注意力转到伱的身上。”
“伱可曾记得子时的时候,我将伱召到值房来问话,伱做出一副不谙世事和胆小如鼠的性子,伱之所以做出这个样子,无非是想迷惑本官,毕竟一个这样的人在本官眼里是绝不可能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儿出来的。事实上,一开始伱确实成功了,伱的言行举止都像一个懦弱又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太监。”
柳乘风语气越来越冷,道:“本来伱故意给我制造这个印象确实能麻痹到我,一个这样的人怎么会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儿?可惜伱还是露出了破绽。伱说话的时候虽然犹犹豫豫,可是本官问伱话的时候,伱的回答却是条理清楚,表面上好像不谙世事,可是每句话却都回答得很合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不谙世事?”
“因此我特意留了心,让人暗中查出伱的身份背景,后来才知道,原来伱竟是曾被分派去过苏州,试想一下,一个被外放出去的太监怎么会可能一副一点儿世面都没有见过的样子?因此,当时我便推测,伱这么做其实是为了掩饰。”
周琛这时候不吭声了,既不承认,也不摇头。
柳乘风冷冷一笑,很是玩味地看着周琛继续道:“其实那时候我并没有真正疑心到伱的头上,只是觉得伱这个人在我面前耍了滑头而已,毕竟本官是锦衣卫,伱耍一些滑头防止自己被人构陷那也是理所应当的事。不过伱在临走之前,我曾问过伱,伱觉得谁有可疑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