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随意了一些,朱佑樘身体虚弱,喝过一杯茶之后,脸上已经显出了疲态,他谈了口气道:“朕现在只觉得时间很不够用,恨不能一个时辰拆成两个时辰来花,是了,西宫那边让你打听翰林的消息是吗?”
柳乘风点头道:“半个月前,娘娘曾委托过微臣去打听一下,微臣也已经给坤宁宫那边递过条子,翰林院里头还真有个新晋的翰林,是了,此人姓江,想必陛下也知道他,他年龄不大,却不知何故至今没有婚配,娘娘似乎颇为属意,还让我去问过了生辰八字。”
朱佑樘叹了口气:“这江爱卿也算是才子了,年纪也是不大,相貌也是出众,如今在翰林院里,朕见他倒是个人才,只不过……若是真的将公主下嫁给他,他也未必会肯,宫里自然也不能强逼,其实若不是朕这病情,还真不舍将公主这般的下嫁出去,你怎么看?”
柳乘风见朱佑樘对那姓江的印象也是不错的样子,心里明白,只要那姓江的同意,多半此人就是驸马了。本来这公主下嫁跟他屁的关系都没有,可是现在听了皇帝的话,竟是不免有些酸溜溜的,想了想,柳乘风道:“既是翰林,才学肯定是有的,只是不知品性如何?”
朱佑樘显然对读书人有特殊的偏好,直截了当道:“他的文章朕看过,看其文章便知他的品性不坏,朕现在担心的,是他到底肯不肯,若是宫里去问,若是为他拒绝,朕的脸面也不知往哪里搁了。”说罢深深的看了柳乘风一眼,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柳乘风这才恍然大悟,他娘的,原来皇上召自己入宫,想要说的并不是那些弹劾奏书的事,而是想让自己牵线搭桥去做龟公,他心里很是不舒服,至于哪里不舒服也说不上来,于是干脆装傻充愣,呵呵笑道:“陛下,今日天色不错,整日呆在这殿里对身子可不好,不如我们一起出去走走。”
朱佑樘自觉的自己已经给了这个家伙足够的暗示,可这家伙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他摇摇头:“不去,朕现在在和你商量太康公主的事,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柳乘风道:“太康公主下嫁,微臣是外臣……”
“你是外臣吗?”朱佑樘那洞察人心的眼眸看着柳乘风,似笑非笑的道:“论起来你也是太康公主的姐夫,这也是外人吗?朕直说了吧,待会儿出宫,你就去寻江爱卿一趟,去探探他的口风,若是他有此意,立即报入宫来,还有他的生辰也务必要细问清楚。这是旨意,不得违抗,知道吗?”
柳乘风无奈,只得接了旨意,愁眉苦脸的出了宫。
这柳乘风一走,从正心殿的耳房边却传出一声清脆的低咳,朱佑樘抬起头向耳房方向道:“出来吧,人已经走了。”
却见张皇后从耳房中迤逦着长裙出来,张皇后显得郁郁不乐,走到朱佑樘身边,道:“陛下可觉得身子好些了?”
朱佑樘抓住她的手,温和道:“好多了,你不必牵挂,事情朕已经和柳乘风交代清楚了,只怕很快就会有消息来。”
张皇后吁了口气,道:“陛下难道没看出,柳乘风很不情愿去打探这个消息?”
朱佑樘微微笑着喝了口茶,道:“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不肯也是应当的。”
张皇后却是蹙眉道:“臣妾想说的是,难道陛下没有看出,柳乘风对朵朵颇有几分情谊?”
“啊……”朱佑樘不可置信的低呼一声道:“朕为何看不出?”
张皇后嗔怒道:“你整日只知道署理政务,连自己的身子都顾不上了,又能看出什么来?”张皇后的眼眸中掠过了一丝精明,道:“臣妾不但看出这柳乘风对朵朵有些情谊,还知道朵朵对他……”
身为人母,这种事自是不便再说出口。
朱佑樘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这是万万不成的,柳乘风已有妻子,再者说,他已经娶了龙亭郡主,岂可再让公主下嫁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