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意……到手了!
皇上的心意被柳乘风摸得很透,那就是认可,小皇帝从来没有受过别人的认可,从小到大,大多人对他抱有期望,却又一次次的失望。这一点朱厚照明白,他不是不想去做那些人人都希望他做的事,只是他生性顽劣,只是他总是不肯用心。可是当锦衣卫以新法的名义大肆抓捕犯官而令朱厚照得到所有人的认可时,当朱厚照知道原来要得到所有人的认可只需要一道旨意时候,显然他并不吝啬一道旨意,既然拿捕犯官可以扬名,他当然不吝一份旨意。
国子监的上书,其实就是对新法和近来锦衣卫的肃贪大肆的追捧,追捧新法,就等于是说皇上英明,朱厚照混了半辈子从未有人说过他英明,于是他毫不犹豫的决心将英明进行到底。
皇上要英明到底,这就意味着事情绝不会草率结束,既然是肃贪,那就要更加轰轰烈烈了。
柳乘风飞快出宫,随同一个传旨的太监立即赶赴锦衣卫,北镇府司上下官员一道接了旨意,其实许多人已经注意到,柳乘风今日是特意携了宝剑而来,这还是先帝钦赐的绣春剑,自从柳乘风敕了藩王便收藏起来,如今重新悬在腰间,给这位楚王殿下平添了几分威严。
柳乘风并没有坐在椅上,而是按剑而立,背对着一干官员,渭然长叹一声,随即道:“今日本王入宫面圣,尔等行径已令龙颜大悦,皇上很受鼓舞,对锦衣卫称赞有加。皇上热心新法,尔等身为亲军自该与皇上同心协力,何谓新法?新法便是整饬吏治,吏治不宁,则国家不安,皇上有披荆斩刺之心。本王亦愿誓死相随,尔等可愿效力吗?”
以陈泓宇为首的一干锦衣卫武官面向紫禁城庄肃拜下,纷纷道:“皇上大恩,我等岂敢相忘,亲军职责便是为君分忧,有何不敢?”
“好!”柳乘风按剑旋过了身子,面向了诸人,心情激荡的道:“国家出了大贼。现在就是你们尽忠效命的时候,从现在开始,锦衣卫取消所有轮值,所有人吃住皆在卫所,随时听候差遣。缉事司所有人仍旧维持街面治安,却也要担负协助职责。缉事司的武官,也要随时有人在北镇府司坐堂听候调派。这一桩弊案非同小可,陛下说了要彻查,那就彻查到底!”
或许是许久都没有这般的激动过,柳乘风的喉结滚动,整个身躯都燃起了无穷的斗志,他长剑出鞘,斜向半空,大喝一声:“动手!”
“遵命!”
若说在此之前。擅自拿捕官员或许还让有些人忐忑不安,可是现在圣旨已下,王爷亲自坐镇,立即让所有人都明白,他们已不再只是孤军奋战了,在他们的身后,有相当部分的朝廷官员擂鼓助威,有报馆为其欢呼呐喊,在幽深的紫禁城深处。更有天子为其表彰功绩。
他们不是一个人。只是一夜的功夫,他们就已是成为了天下最有权势之人。
一言而定人生死。一举一动都足以牵动所有的人心。
半个时辰之后,张彩的府邸已经围定,蜂拥而入的锦衣卫毫无顾忌的冲入其中,随即便开始抄家,张彩并不在府上,不过据说已经下文至宫内的大汉将军前去内阁拿人,而在张府里头,府库已经砸开,随即便搜出了无数金银财货,以及银票若干。
府中的管事也纷纷收押,自是严刑拷打,朱漆的大门随即便贴上了封条。
根据那兵部尚书供认,他曾向张彩大量的贡献钱财,才取得了张彩的信任,得了这兵部尚书的职缺,而那些管事也熬不住刑,已是交出了府中的账簿,一个个触目惊心的数字令锦衣卫如苍蝇见了血,精神更加振奋。
又一个大蠢虫落网,大汉将军们直接去了内阁,把张彩请了出来。
之所以只是请,是因为张彩毕竟是阁臣的身份,虽然锦衣卫在宫外已经很不客气,不过显然这最后一点的面子还要给的。
张彩刚刚从刘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