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斩杀王陵,团结营的团勇很快就在一丝丝惊慌失措中冷静下来。
他们开始尝试着控制座马。
他们开始尝试着拿出了武器。
他们开始劈砍。
甚至开始有意识的勒马对顽抗之敌进行突击。
他们浑身开始热腾腾的冒出汗来,手心早已湿漉,他们的额头,挥洒着热汗。
可是……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置身在这环境之中,他们并没有疲倦,而是一种莫名的亢奋,席卷他们的全身。
血液沸腾,眼睛赤红。
秦少游已是驻了马。
他气喘吁吁,猛地感觉到一阵疲倦袭来。
而在他的座马之下,看着黄土上的横尸,看着那血液汇聚一起,冲刷出来的小小沟堑,最后凝结,深深渗入黄土之中。
他看到了旌旗在招展,团结营的旌旗。
卧槽,这旌旗黑底红字,上书保境二字,实在有够土的。
不过现在,这猎猎作响的旌旗,却是让秦少游重新恢复了气力,他手握着刀,虽然手里的长刀一阵劈砍,也没有砍中一个贼人,实乃仁义之刀的典范,孟西十佳‘好’刀之首,有诗为证“刀不出鞘,出鞘必不染血……”
胜了!
除了数十个贼人丢弃了武器,拜倒在地,团结营几乎完胜。
秦少游欣慰之后,又重新打起了精神。
两股贼军,已是包抄而来。
秦少游长刀一指。大吼一声:“左路,破贼!”
“杀!”
又是一阵喊杀。
左路击破,完胜!
右路的贼军感觉到不妙。开始慌不择路的朝河岸逃窜。
可是他们在怎样快,怎么快的过马。
“破贼!”
刀尖指向的方向,顿时万马奔腾起来,有席卷残云之势,大地隆隆颤动,天地为之色变。
“杀!”
高举仁义之刀的秦少游,发出最后的咆哮!
日落黄昏。
李令月穿着一件很不便的铠甲。艰难的提着水,在大灶里烧煮。
一桶桶的热水。舀了出来。
她的鼻尖,汗珠滴落,被汗水浸湿的翘鼻,在昏黄光线下。闪闪生辉。
她捋着里袖,总感觉这铠甲多有不便。
细细纤手,此时也被木桶上的毛刺给扎出微不可见的细小创伤。
她举起如藕的小臂擦了擦汗液。
最后舀了一桶热水,双手提着,用一种极为怪异且艰难的姿势,往大帐里去。
秦少游气喘吁吁的坐在大帐里,听着方静的奏报。
五百贼军,全军覆没,无一幸免。死伤过半,其余的,统统被俘。再无战心。
这个战果,是极为骄人的,即便是两百禁军,能打出这样的成绩,都足以算是大功一件,更何况。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团结营。
方静说得差不多了,看了秦少游一眼。道:“某已让军中书记,将那斩杀贼酋王陵……”
秦少游明白了,方静的意思,是想把这桩功劳让给自己。
这个家伙,从前的时候,多半是因为这个,而吃过亏,最后才落到今日这个下场。
而这一次,他学乖了。
果然……人都是在磨砺中成长啊。
秦少游微微一笑,道:“是吗?方旅帅好大方。可是方旅帅是不是有些瞧不起我秦少游,我这个人,真的就是那种爱占小便宜的人?”
方静意味深长的看了秦少游一眼,低着头不说话。
言外之意就是:“没错,再没有比秦校尉更爱占人小便宜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