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过去,拦住她,那瓷瓶却还是摔了下去,韦氏不解恨,伸出手来一把挠了李显的脸,她的长甲尖锐,李显顿时脸上血肉模糊,韦氏凄厉地道:“不活了,反正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有这样没出息的丈夫,我不如死了。”
李显却是气急了,索性不管她,拂袖要走,却被韦氏一把扯住他的衣襟,朝他哭诉道:“殿下……龙门宫这儿,上上下下这么多口人,都仗着殿下啊,殿下,你怎可如此,眼看着就要拨云见日了,你就这样的没出息吗?你看那李旦,为了做天子,什么事做不出?”
李显恼恨地道:“四弟没有谋反,谋反的是隆基。”
韦氏狞笑起来,一把扑在李显的身上,道:“李隆基背后就是李旦,李隆基的事若是成了,李旦就是天子,他们是一丘之貉,你难道还不明白?你瞧瞧他们,他们性命都不要,也要夺门,殿下,可这江吅山送到你手上,你为何要说这样的话?”
李显终于还是服软了,道:“我不再说了。”
韦氏冷笑着道:“起誓。”
李显只得起誓。
韦氏这才放开了李显,却是蹙眉道:“殿下,这一次对我们来说,未必不是好时机,这些年,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人是可信的。此次那秦少游固然是怀着攀附的心思,让本宫的父亲来做侍中,可这未尝不是好事,我的父亲若是能做宰相……”
可李显的脸色却是变了:“这……万万不可,外间都说……”
韦氏的脸色又冷下来,厉声道:“本宫还是殿下的妻子吗?若是殿下的妻子,殿下为何对我的父亲瞧不上眼?”
李显只得闷着,不再做声,他懒洋洋地道:“由着你们去吧。”
韦氏还要追问,眼眸一转,却是晓得这个丈夫怕是巴望不上什么,索性也就不再理会。
李显则是独坐在这一片狼藉的偏殿,地上的碎瓷遍地,可是不得韦氏的吩咐,却是无人敢进来收拾。
良久,李显起身,匆匆忙忙地出了偏殿。
“殿下有什么吩咐。”见李显招手,老宦官担心地看着李显。
李显沉吟了良久,才道:“本宫,想去孟津看一看。”
“殿下,这只怕……娘娘要怪罪……”
李显叹口气,正要作罢,可是猛地,他不禁愠怒道:“怪罪就怪罪吧,本宫坐着要怪罪,站着也要怪罪……”
老宦官一脸忧虑:“殿下……”
李显却道:“去准备车驾……”
对于孟津与洛阳的关系,诚如那长安与万年一般。
不过万年乃是关陇集团的核心,那儿不知孕育了多少高门大族,甚至有人戏言,下嫁的公主、郡主,万年县独占天下天下三成。
这倒是实话,当今的几个公主,无论是长公主还是太平公主,几乎都有下嫁到万年县高门的经历。
只是自武则天登基,万年县的高门却是遭了灭顶之灾,如此一来,许多公主、郡主竟是解脱了出来,没有法子啊,夫君们都犯了罪,只得寡居或者改嫁。
而孟津不同,孟津这地方,却几乎没有任何豪族,偏生它距离洛阳又近,现如今,秦少游在此可谓是土皇帝一冇般的存在,李显坐在车驾里,他好奇地看着两侧络绎不绝的车马,李显万万想不到,这儿竟是如此的热闹,这样偏僻的驿道,居然都已经人满为患。
这一路行来,到了庄子,因为事先有人知会,庄子里自然也有准备,秦少游亲自携着夫人到了中门,迎接车驾。
李显刚刚下车,秦少游便迎面而来,朝他作揖,道:“殿下……”
李显见秦少游带了这么多人来,反而显得拘谨,摇摇头,道:“有安静的地方吗?”
秦少游道:“就请殿下到后堂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