捐杂税不说,下头的人更是打着这样的名目,又是各种勒索,这等事大家早已,不过即便如此,终究还是有利可图,无非就是将这些苛捐杂税,最后转嫁给买家头上罢了。
等到这些官兵冲进了神策府的商行时,当杨昌被人押着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惊了。
这是太岁头上动土,昭义军这是要做什么?
不少人打了个冷战,其实这不是兔死狐悲,商贾是最为敏感的,一有风吹草动,就足以让他们杯弓蛇影。
“连神策府商行都如此,我等还有好日子过吗?”
“往后这卫州只怕走不了货了,风险太大了啊。”
“听说主要是针对神策府,河南那儿来的商贾可能都要遭殃。”
“赶紧贱价抛了货,回洛阳去吧,这里是是非之地。”
“我兄弟在孟津办了一个工坊,今年只怕要更难了,往后谁还敢来昭义镇各州做买卖,没人来做买卖,这货怎么销的出去,得赶紧修书一封,让他及早知道,可不能埋头生产,到时真的要亏个底朝天了。”
东城一下子萧条了起来,这种萧条背后,也弥漫着一股恐怖的气氛,昭义军拿任何商行开刀,其实大家都会心怀侥幸,因为出事的是别人,不是自己,这里的商贾这么多,怎么就一定会到自己头上呢。
可是拿的是神策府商行,这意义就全然不同了。
到了次日一大清早,便有更加震惊的消息传来,神策府商行的卫州掌柜,不堪受辱,实在熬不过刑,咬舌自尽了。
一下子,所有人的心,更加沉了下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韦弘敏却在大发雷霆。
人就这么死了,这才拷打了一半,什么都没有招供,说死就死。
他恶狠狠的瞪着前来禀告的孙先生以及中军将军朱燕,火冒三丈道:“你们做的好事,凡事都要师出有名,现如今人都死了,没有口供,让本都督如何向朝廷交代,你们……办事也太不严密了,怎么就让人死了。”
虽然韦弘敏心知,自己这样做,本就是朝廷的意思,可是凡事都要师出有名,既然要整神策府商行,总要有个站得住的借口才好,而如今呢,没有那杨昌的有力证据,固然只是在人家货栈里放一些违禁物,可是终究,还是难以让人信服。
孙先生和将军朱燕不敢做声,只是一再称万死。
不过……这终究只是细节方面的问题,倒还不至于让韦弘敏真正头痛,他眯着眼:“神策府的货栈里,查出了什么?”
孙先生忙道:“搜出了茶叶三千多斤,除此之外,还有布匹和盐巴,他们在卫州,只是中转货物,冇这些货物,不过是临时存放而已,至于其他的,倒是没有了,噢,对了,还有一批皮毛,这皮毛,应当是从大漠转来的,这些牛皮当真奢侈,整整一块皮,只要肚腹之间的那一块,所以皮质极好,朱将军说,这应当是用这种皮制什么东西,比如要打制好刀,刀柄处若是舍得,也愿意用好皮来蒙上的。这秦少游对他的神策军,当真是肯下血本啊。”
韦弘敏冷着脸,心念却是一动,这秦少游……倒还真是有的是钱,假若自己也有他这样的身家。
心里苦笑一声,韦弘敏也只是一笑置之,抛开这个杂念,旋即看向孙先生道:“那上皇与秦少游的神策军已经出发了,即将要渡河,浩浩荡荡,本都督呢,也已去信给了附近诸镇的都督,只怕此时已经到了,就是不知,他们什么时候能到。”
孙先生道:“那上皇既然到了,都督也不必急于去见他,现在就说抱病在身,先让左军将军去迎驾好了,等到‘大病初愈’,各镇都督纷纷来了昭义军,再会同各镇都督同去不迟。”
韦弘敏点头:“老夫也是这个心思。好了,事到如今,就看看那秦少游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