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耿耿,可是在卑下看来,单单这一件事,公爷的忠诚也是有限,他们毕竟是公爷的亲外甥,公爷知道,若是他们再不走,朝廷那些腐儒必定要拿下两位殿下,所以公爷不得不铤而走险,公爷可以为了两个外甥而不忠于建文,还奢谈什么忠心耿耿。”
徐辉祖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他突然发现,郝风楼这个家伙有些不简单起来,他深深地看了郝风楼一眼,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郝风楼抬眸与徐辉祖对视,双方的目光碰撞在一起,郝风楼捕捉到了徐辉祖目中的一丝疑虑,道:“因为我知道,公爷忠心的根本就不是建文!”
徐辉祖的脸色苍白:“你……胡说!”
左边的耳室里,朱棣露出疑窦之色,其实一开始,他也曾有过这样的怀疑,不过当徐辉祖躲在宗祠里和自己争锋相对时,他便打消了这疑虑。现在郝风楼旧事重提,倒是让朱棣一下子来了兴致。
郝风楼笑了:“胡说是吗?我看不是胡说,否则公爷为何如此气急败坏?其实公爷和公爷的弟弟一样都是心向陛下的,可是你在京师,不敢表露,此后朝廷命你带兵阻挡南军,你也不敢背叛,依我看,这并不是你对建文有多少忠心,而是你和将士们的家小都留在南京,不敢造次是不是?”
徐辉祖冷笑以对。
郝风楼道:“可是既然如此,为何到了陛下入京,定鼎天下,明知大势已去,公爷还要反其道而行?口称建文名正言顺,陛下乃是乱臣贼子,甚至陛下入京,朝中百官纷纷前去迎驾,偏偏公爷却是闭门不出呢?卑下再猜一猜,公爷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公爷与北军鏖战,不少部众和兄弟都死在了北军刀下,公爷一定在想,若是公爷迎驾,怎么会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兄弟,公爷不得不去做这个建文的忠臣,因为从那时起,公爷就已经没有了选择,是吗?”
徐辉祖一惊。
郝风楼的猜测一点都没有错,朱棣和徐家的关系实在微妙,当年徐达镇守北平,朱棣几乎可以说是徐达的弟子,没有徐达的悉心调教,也就不会有今日的朱棣,此后朱棣娶徐达之女为妃,两家的关系更深,再加上徐氏两个兄弟也在北平,几乎和朱棣朝夕相处,这里头的感情自然不必说。徐达是朱棣的恩师,朱棣的皇后又是徐氏,再加上自幼的关系,对徐家来说,朱棣靖难的那一天,整个徐家都是朱棣最有力的支持者,比如靖难的消息一传出来,徐辉祖的弟弟立即在京师开始活动,为朱棣奔走,好好的富贵日子不过,冒着杀头的危险,去为一个乱臣贼子效力。单单这一点,可见徐家和朱棣的关系之深。
徐家其他人如此,其实徐辉祖也是如此,别人只以为徐辉祖是建文的忠臣,这绝对是个笑话,郝风楼一席话揭开了真相。徐辉祖成为建文忠臣,是在万般无奈之下的选择。朝廷杀了徐辉祖的弟弟,为了保全家族,他只能忍气吞声,向建文效忠,做出一副忠臣的样子,随后朝廷无人可用,便命徐辉祖领军对抗北军,徐辉祖曾经在各地练兵,素有威望,许多人称赞他能与士卒同甘共苦,一个肯和士卒们同甘共苦的人,一定受到别人的爱戴,他带着这批爱戴他的人,这些平素里和他一起吃睡、一起大声说笑、大口喝酒的人,运气显然不好,他们悉数战死。这时的徐辉祖便知道,他已不可能再原谅朱棣了,谁做皇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自己的兄弟袍泽死在了朱棣的手里,徐辉祖有什么理由再去为新天子唱赞歌?
“公爷不是忠臣,公爷只是个可怜的人,公爷的可怜之处就在于,公爷明明心向陛下,却不得不与陛下反目成仇。”
徐辉祖的脸色骤然变了,他整个人更加万念俱焚起来,双手无力垂下,脸色铁青地长叹口气才道:“那又怎么样,你和老夫说这么多,那又如何?纵然你再如何洞悉人心,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你纵有三寸不烂之舌,老夫也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