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本是锦衣卫的职责,是纪纲的差使,可是皇上没有让纪纲负责此事,而选择了五军都督府的朱能,只怕是别有深意。
若是再一琢磨,便可从中知道,纪纲和汉王过从甚密,陛下没有选择纪纲,莫非……是对汉王抱有怀疑?
朱高煦便是再蠢,此时也意识到了什么,朱能一向不偏不倚,在太垩子和自己之间若即若离,假若这个时候,朱能偏向太垩子,自己只怕就彻底完了。
朱棣已是稳稳的坐回了榻上,语气变得严厉起来:“朕不怕区区蟊贼,可是朕想知道,是谁……”他的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逡巡,目露杀机:“是谁想要将朕置之死地!此事,不但要彻查,也绝不能姑息,凡有牵涉此事者,皆可先斩后奏。”
朱棣震怒了。
若说他一开始还处于冷静,而接下来,则被满腔的怒火所取代。
他愤怒的不是几个蟊贼,而是蟊贼背后,那些敢于站在自己对立面的人,如今他贵为天子,手掌天下,居然还有人敢和他做对。
只是这些话在众人耳里,却是非同一般,让人隐隐觉得这是要兴大狱的前兆,太祖皇帝的株连事迹历历在目,谁能保证,在接下来,这件事不会牵涉到自己。
如此一想,所有人开始不安起来。
在场之中,唯一镇定的人怕也只剩下了一个——郝风楼。
整件事的前因后果,都是莫名其妙,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队死士,紧接着又是天子震怒,再之后陛下让朱能彻查,这些死士,到底哪里来的?
其实在此之前,郝风楼一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因为事情实在透着诡异。
他的心里似乎抓到了一点灵感,可是这灵感若隐若现,宛如鱼线一般,自以为抓住了,可又发现是两手空空。
他瞥了身旁的朱高燧一眼,朱高燧这个家伙突然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整个人乖乖垂手站立,这家伙面相其实颇为俊朗,不过今日,颧骨上的淤青依然还没有散去。
这淤青自然是昨天夜里和旗手卫的那些人殴斗造成的。
突然……郝风楼想到了什么,忍不住道:“原来是他!”
就在这安静的大帐里,一个不作不死的家伙没来由的一句自言自语,很快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郝风楼只是个小小千户,能够进来这里还得仰仗朱高燧。可是现在,他这本不起眼的千户,突然变得格外的刺眼。
朱棣脸色阴沉,道:“郝风楼?你说什么?”
郝风楼呼了口气,觉得自己有些冲动,因为他发现自己的逻辑还没有完全理顺,只是方才一时想的痴了,才如此放肆,可是现在,他不得不硬着头皮站出来,道:“陛下,微臣有了些眉目。”
“是吗?”朱棣精神一振!
好端端的一次围猎,突然遇到了刺客,这对朱棣来说,本就是一件难以容忍的事,若是此事传出去,天家的颜面荡然无存,朱棣当然晓得他不得人心,也正是因为不得人心,所以才急不可耐的需要知道这件事是谁指使,假若有人布置刺杀了他这堂堂大明天子,自己是找不到丝毫头绪,让这背后的凶徒逍遥法外,那么对朱棣这个大明朝的掌控者来说,无疑是赤裸裸的打脸。
他连忙道:“是谁?”
郝风楼一字一句道:“开城侯刘喜!”
满帐哗然。
朱棣掠过一丝疑惑之色,显然不信。
便是帐中的文武百官,都是低声议论,大多数人露出嘲弄之色。
刘喜也在帐中听命,一听到郝风楼说他是幕后指使,先是打了个哆嗦,随即勃然大怒。这绝不是非同一般的指控,牵涉这样的事,可是要诛族的。刘喜立即踏步出来,恶狠狠的道:“郝风楼,本侯忍你很久了!”
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