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做是什么后果?这样的事也是你一个小小千户能够妄议的?”
郝风楼争锋相对道:“妄议?什么是妄议?我乃锦衣卫千户,熟谙锦衣卫事务,莫非一些该说的话都不能说了?这是什么道理?便是陛下还说要广开言路,太子殿下莫非就一定正确?我所说的都是肺腑之言,至于大人听了是何感想,那是大人的事。”
孔文祥的眼眸中迸出杀机:“你太放肆了。”
“放肆的是你。”郝风楼振振有词地道:“这里乃是锦衣卫的地方,你一个翰林,不过是七品,竟来训斥堂堂正五品的亲军千户,这里还轮不到你来耀武扬威!”
“你……你疯了!”孔文祥好歹也算知书达理的人,暴怒之下,口不择言地道:“郝风楼,你要记着后果。”
郝风楼下巴微抬:“什么后果,有话讲清楚,不要跟我来这一套。”
整个经历司已是吵作了一团,让人目瞪口呆。
消息传得很快,一些耳目灵通之人早就收到了消息,随即,大量的锦衣卫突然出现在这里,这里距离北镇府司并不远,纪纲骑着高头大马,几乎是心急火燎的赶来。
裁撤冗员的事,纪纲不愿多事,他心知这是多事之秋,还是不宜惹事为妙。可是不曾想,越是怕事,事儿反而越大了,经历司据说闹作一团,自己再不出面,真要上房揭瓦了。
与他同时抵达的却是一顶孤零零的轿子,轿子里走出一个人来,纪纲却是认得他,乃是翰林侍讲胡广,胡广乃是解缙的同乡,关系最是紧密,他在翰林一听到消息,便立即赶来了,兹事体大,不容耽误。
纪纲和胡广二人虽然相遇,却都没有打招呼,直接心急火燎地赶进去。
大厅里,郝风楼和孔文祥争得不可开交,互不相让,其他人等倒是颇为克制,一见到纪纲和胡广二人进来,争吵戛然而止,大家一起来见礼。
纪纲怒道:“到底怎么回事?”
经历赵彤不敢怠慢,连忙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正主儿一到,他倒是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纪纲眯着眼认真倾听,赵彤倒是说得不偏不倚,没有维护郝风楼,也没有偏向孔文祥。
至于侍讲胡广也是眯着眼睛在听,当说到郝风楼反对裁撤冗员的时候,胡广的脸色一变,冷漠地瞥了郝风楼一眼。
纪纲却是苦笑,他知道,事情玩大了。
自己的部下直接反对裁撤冗员,而且还是人心所向,几乎所有的镇抚、千户都牵涉其中,又与翰林院这边争锋相对,对太子殿下颇有微辞,自己这个都指挥使能怎么办?
息事宁人?
不可能,自己愿意息事宁人,人家肯吗?这种事向来是你退一步,别人就进一步,一直逼到你退无可退为止。
做出退让?那更不可能,事儿传到汉王耳里,汉王会怎样想?还有卫里的兄弟群情汹汹,断不能将他们转手卖了。
纪纲现在的感觉就好像自己被人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许多事已经由不得他了。他狠狠地瞪了郝风楼一眼,不消说,这事儿就是郝风楼惹出来的,多半自己也在他的算计之中。
他咳嗽一声,不得不表态:“胡大人怎么看?”
胡广心里也是暗暗吃惊,却也勃然大怒,自然不肯退让,冷笑道:“郝风楼抗旨,查办!”
纪纲笑了:“老夫若是不肯呢?”
胡广拂袖道:“那么只好恳请圣裁了!”
纪纲努力摆出一副笃定的模样:“妙极,那就等着圣裁吧,胡侍讲要告御状,锦衣卫上下奉陪到底!”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已经不可能妥协,胡广冷冷一笑,又奈何不得纪纲,便黑着脸走到郝风楼面前:“你是郝风楼?”
郝风楼现在才是彻底松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