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多睿智,而是那一个个淳朴和本性良善的人在这安南的河山里舍身忘死,不知多少人将血染在了这里,更不知有多少人从此长眠,你知道父亲没了儿子的感受吗?你可知道一个妻子等不到自己的丈夫回去意味着什么?你知道一个孩子没了父亲会如何?你想到的是如何去控制你的棋子,却没有想到这些棋子其实却也是有血有肉的人,这些人有喜怒哀乐,他们也畏惧死亡,你自称要光复祖业,说到祖宗时泪流满襟,可是他们亦有亲情,他们欢笑的时候如你一般,他们感伤的时候亦与你一般无二,他们是人,而你却将他们用性命用舍弃了这世间最美好的一切而得到东西当作是自己的功业,为此洋洋自得,为此自鸣得意……”
郝风楼深吸一口气,他的脑海中有许多人如走马灯似的打转,眼中竟是有些湿润:“你所在乎的只是自己,可是别人为了你的所谓基业失去的却是一切。他们什么都没有得到,得到的是你的唾弃,是你的冷漠。而现在,你的奸计得逞了,你的祖宗基业终于可以延续下去。可是……”郝风楼的声音变得冷漠起来,那森然凛冽的目光如刀锋一般在陈天平的身上掠过,他冷笑道:“可是你不要忘了,这世上除了有阴谋诡计,除了有权术和心机,却还有公道二字,这个公道,大明的朝廷不来讨,那么我来讨要。你既然非要问起后果,那么我不妨告诉你,所有的后果,我都知道,假若我今日什么都不做,那么今日所有的牺牲都会变得不值得,那么今日之后,那些死去的人就此不能瞑目;这个后果,我不能承受,我宁愿承受朝廷的后果,也绝不能让赤诚的人从此灰心冷意,让忠贞勇敢的人齿冷,让他们的热血变得冰冷刺骨。所以我来了!陈天平,你有什么话说?”
郝风楼已经站了起来,按住了腰间的刀柄。他的手爆出了青筋,将这刀柄握得很紧、很紧。
陈天平呆住了,目中露出复杂,他当然不会悔改,可是现在,他感受到了杀意,这使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又一次错估了什么。
陈天平的身子忍不住开始微微颤抖,最后身如筛糠。
他强迫自己冷静,道:“你……你可知道你这样做,即便是你们大明的朝廷不责罚你,即便是有人能保你平安,可是你不要忘了,这安南没了本王就会兹乱,你以为单靠你们就能让安南的子民驯服吗?到时候,安南各县必定烽火四起,你们会疲于奔命,会流更多的血,会死更多的人,没有本王,你们能弹压一次、两次,可是……”
郝风楼的刀抽拉出了一半,锵的一声,声若龙吟。
陈天平慌了:“你还不明白?安南人绝不会屈服,没有本王……”
郝风楼看着他,脸色异常冷漠,道:“那么,就不妨试试看!”
“什么……”陈天平试图后退,一步步的后退,寝殿的另一边是一处通往大殿的门洞,只是这个时候,他的身子突然撞到了什么,他回头一看,门洞处,几个冷漠的武士立在这里,如标枪一样。
前狼后虎!
陈天平的心不由生出了绝望,可是他依旧不放弃最后一丝希望:“郝风楼,你可以挟持我而统治安南,大明那边只要本王不死,他们未必会追究你,你毕竟深受信重……可是你要明白,大明经略安南的大计全部成了镜花水月,而你……”
郝风楼的刀已拔了出来,踏前几步,眼眸微眯,这双眼睛变得无比的无情。
“你想太多了,这个世界从来就不曾会因为没有一个陈天平而动荡不宁,陈天平,你已经触犯到了我的底线,招惹到我了。”
长刀宛如飞鸿,在半空留下一道弧形的余晖,旋即,嗤嗤一声,锋利的刀刃毫无阻碍的切破的骨肉,鲜血溅出来,溅在了郝风楼的脸上。
郝风楼收刀,刀尖依旧淌着淋漓鲜血,他闭上眼,因为眼前已被鲜血遮蔽,这个世界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