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做的事而已,别人都以为我是疯子傻子,可是我不认同,一个人若是只计较着得失,那么活着又有什么意义?美……凌儿,你一直都没有说话,你如何看?”
朱智凌吁了口气,道:“这件事太严重了,即便是陛下想要保你,可是你明白不明白,满朝文武都不会善罢甘休的,一旦认定了你是擅自调兵,认定你杀害藩王,这就是弥天大祸,你想痛痛快快,可是,……”
说到这里,朱智凌的眼眸黯然了下去。
郝风楼微微一笑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哎……眼下不能说,我虽然冲动,可是你要明白,我绝不是一个不计后果的人,我敢杀陈天平,就能保全自己。不过……还是要担着很大的风险,朝中有人对我早已不满,此时少不得会兴风作浪,哎……一个陈天平算什么,他自认为自己是棋手,将所有人当作他的棋子,可是不要忘了,其实他才真正只是一枚棋子,只是一个不听话的棋子罢了,棋子若是不听话,那就成了弃子,真正的角逐是在庙堂。”
郝风楼眯着眼,享受着微风拂面的感觉。
“我……如果真的获罪,而且无力回天,我希望……希望你能够帮忙照顾我的家人,你终究是宗室,有一个宗室保全他们,我会放心一些。”
交代完之后,郝风楼没有继续再说下去,多说无益,他深深地看着朱智凌,道:“其实……如果……如果你没有仇恨,或许我们……”
朱智凌心弦一动,忍不住道:“你想说什么。”她的嗓音有些颤抖,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感情。
郝风楼最后摇头苦笑道:“罢了,一个前途未卜的人,为何要说这些,徒增烦扰罢了。”
京师震动了。
其实消息传来的时候便如发疯一般的开始传扬,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错,换做是谁,只怕都难以接受,都想不到安南会出这么一件事。
本来撤军是既定的国策,万事俱备,就差几天,大军就要北上,虽然会有一部明军留驻,不过不值一提。
所有人都以为安南的事已经结束,自此之后,安南至多也只会出现在一些奏书里,偶尔会有安南的国使抵京,却是会连涟漪都掀不起来。
可是……出事了,出大垩事了。
驻守的官军居然突然发难,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突然击溃了安南的军马,杀死了安南王。
正常人听来,脑子里只出现了两个字——疯了。
这怎么可能,就在这节骨眼上,是谁敢做出如此恶迹斑斑的事来。
堂堂藩王,朝廷刚刚重新颁布了金册,刚刚认可了他的地位,现在却是死无葬身之地。
等到具体的奏书抵达,大家这才倒吸口凉气。
确有其事,不但是确有其事,居然还是锦衣卫指挥佥事带的头,也是这个郝风楼,亲自动手杀死的陈天平。
打脸啊,赤裸裸的打脸啊,朝廷在不久前还宣扬安南王陈天平是安南皇室后裔,恭谦有礼,乃安南的仁厚君主。朝廷花费了这么多的人力物力将这个人推上了王位,结果他娘的官军将他宰了。
这岂不是说,此前褒奖统统都是放屁?
此前向各藩国宣称的,大明乃是仁义之师,助陈氏讨逆,这些都是空话。各藩国的人会怎样想?今日你可以随手就干掉安南王,那么接下来是不是会连朝鲜王和琉球国王也一并干掉。
自然……大臣们愤怒了。
他们不能接受。
一方面,他们想要息事宁人,想尽快结束安南的战事,毕竟越是拖延下去,国库毕竟难以维持。而另一方面,他们深信以文抑武绝对正确,一群丘八在没有任何征兆和旨意的情况下捋起袖子就敢擅自做主,那么往后是不是所有人都不必看朝廷的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