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他想处置郝风楼,因为这件事影响深远,安南的黑锅也必须得有人来背。到时整个朝廷必定议论纷纷,必定会疯狂地抨击,即便是他朱棣也不可能袒护。
“实在不成,就削为百姓,让他做个富家翁吧。”朱棣心里有了盘算,甚至于就连这一点,只怕都需要费一番功夫。
从杨雄的奏书来看,此事已经牵涉到了大明兴衰的问题,再庞大的国力也不能源源不断地给安南输血,也不可能无止尽地增兵去征缴那些连绵不绝的叛乱。
大明的威严也将绘制一旦,连一个安南都焦头烂额,那么又有谁还会在乎你。
朱棣深吸一口气,重重地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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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奏书自然要经过文渊阁。文渊阁里,解缙终于松了口气,他将胡广寻了来,将奏书给胡广看。
胡广面色闪烁不定,最后抬眸道:“这是何意?”
解缙面沉如水,淡淡地道:“郝风楼这一次脱不开罪责了,就算是陛下想要袒护,可是将来安南一钓了乱子,他就难辞其咎,所以陛下那边唯一的法子不是为他脱罪,因为即便脱罪,这安南一钓事,迟早还是要新帐旧账一起算。以老夫之见,陛下会袒护一些,可是这罢官为民却是跑不掉的。”
“只是罢官?”胡广显得有些不满,道:“如此袒护,不免教人寒心。”
解缙呵斥道:“胡公慎言,你是大臣,岂可说这样的话?”
解缙谨慎地看了门窗一眼,见门窗都是紧闭,脸色才缓和一些,便继续道:“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公道,若是有公道,世兄岂会白死?这件事也只能如此,陛下为人顽固,决不可步步紧逼,逼得越紧,反弹便越大,你要报仇,要徐徐图之。眼下等郝风楼罢官为民,到时自然而然会和宫中疏远,三两年之后,宫中还会记得他吗?这世上的交情,一年两年还可,两三年之后便淡薄了,你是翰林学士,又当值文渊阁,位高权重,到了那时,一个授意下去,自然会有人争相地献上这投名状,不要急于一时,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话音落下,解缙黯然道:“老夫知道你的心情,可是有些时候只能事急从权,老夫叫你来,便是让你万不可莽撞,否则说不定反而帮了那郝风楼的大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胡广深深地看了解缙一眼,才道:“解公所言甚是。”
解缙背着手,突然道:“听说他们的船已经快抵达南通州了?”
对郝风楼这些人的行踪,胡广极为关注,道:“前几日便说到了杭州,料来已经登船了,说不准差不多要进秦淮河了。”
“那就快了!”解缙道:“也就这几日的功夫。”
二人随口说了几句话,解缙突然道:“陛下有意修书,要修出一本宝典出来,好留芳于世,此事,你知道吗?”
“听到了一戌声。”
解缙点点头道:“只是可惜没银子。”
“还有,北元虎视眈眈,如今越来越不像话了,屡屡洗掠边镇,边镇饱受其苦,这件事,光大可有耳闻吗?”
胡广又是点头,道:“边镇已经屡屡告急,阁里这样的奏书到处都是,我岂会不知。”
“还有一件事,陛下打算造船下西洋,彰显我大明国威,此事,你想必也有风声吧。”
“光大啊,当今不是建文,建文是守成之主,守着祖宗一亩三分地便心满意足了。可是当今却是雄才大略,陛下是要做大事的人啊。陛下的性子其实和太祖差不多,想要开的都是万世的太平。所以无论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要明白圣心,要知道圣心所思所虑的是什么?所以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