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了压手,讪笑道:“你不要这个样子,咱们坐下说话。”
坐下来,自然是一叙旧情,不免唏嘘一阵。
最后郑和将朱棣的话转告,正色道:“陛下的意思是,无论犯了天下的罪,你这性命是无论如何也能保住的,只是······这件事牵涉太大了……”
郝风楼安静地听着,颌首点头。
临走时,郝风楼突然道:“是了,师弟,这里的事不必告诉陛下,就说我在大理寺一切都好。”
郑和皱眉道:“只是……”
郝风楼微笑道:“其实师弟不必太担心,在这里自有人照拂我,若是连这点苦头都吃不住,我这做师哥的岂不成了废物?你放心,我在这里尚可。”
郑和只得点头叹息道:“你好自为之。”
送别了郑和,郝风楼在牢房里寻思,立即明白自己的供词起了作用,至少天子的感情天平已经彻底倾向于自己了,若说以前还不好表露,而现在已经有肆无忌惮的意味。
不过……这显然还远远不够,想要翻案,似乎还差一点东西。
他正琢磨着,过不多时,那江班头去而复返,这一次居然带了两个差役来,这两个差役提着食盒,将食盒放下,随即退下。
江班头笑嘻嘻地道:“大人,请用饭。”
郝风楼揭开饭盒看了一眼,忍不住道:“这样的好菜,你只怕要破费不少吧?”
江班头眉飞色舞地道:“小人就算想破费却也没这机缘,这是司狱官的吩咐,方才······司狱老爷特意叫小人去,要小人好生照拂大人。”
郝风楼恍然大悟,忍不住笑了,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便不客气了。”
吃了这么久的干硬馒头,郝风楼确实是有些吃不消了,直接大快朵颐,风卷残云地将美酒佳肴吃光,这才心满意足。
供词的事已经传开,倒是颇让人精神振奋,只是紧接着,大理寺又挂出牌子,过几日继续过审。
许多人不由糊涂了,眼下都已经证据确凿,还要过审什么?
就在所有人议论纷纷之际,这第二道的审问又开始了。
闫恒今日依旧是古板着脸,他落座之后便命人提人。
郑和到大狱的事,闫恒已经耳闻,他当然清楚这一审极为重要,若是不能让郝风楼定罪,那么自己所有的功夫就全都白费,更重要的是,上头的一些大人物只怕会对自己不满。
据闻太悳子殿下昨日就见了胡广,特意问了郝风楼的案子。
这模棱两可的消息传来,足以让闫恒心惊肉跳。
太悳子殿下见胡广,来问郝风楼?
是人都知道,这郝风楼和胡广不太对付,素有仇怨。太悳子殿下不找别人,偏偏问胡广,这言外之意怕是再清晰不过了。
太悳子也想郝风楼定罪,最好永世不得超生。
假若这一次,他闫恒马前失蹄,那么等待自己的只怕不只是清流们的非议,怕是将来一旦太悳子登基,他闫恒就是第一个倒霉。
闫恒不禁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实在想不到一桩案子会牵涉到这么多人,会牵涉得这么广,早知如此,自己宁愿不做这大理寺卿。
那么······眼下对他来说,唯一解决问题的方法就是把郝风楼的罪名坐实了,罪名坐实之后就和自己一切无关,把案情报上去,那就是宫中和清流们的事。
闫恒深感责任重大,不敢怠慢,因而今日显得格外的严厉。
“带钦犯!”
郝风楼被押进来,这是第二次见面,二人的目光一触,闫恒看到郝风楼那平静如水的眸子,顿时有点恼怒。审问人犯,最担心的就是对方过于冷静,一个过于冷静的人自是很难缠的。
闫恒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