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船,师弟,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如果害怕而不做,就什么都做不成,想要做成事,就要克服自己,我们既然来了,就不要有疑虑,会安等待我们的无论是什么,无论明日傍晚时分胜负揭晓出来的又是什么,我们已经无法回头了。无论前面是什么,我也要拼一拼。”
郑和似是被触动,他也突然笑了,道:“不错,再难也没有陛下靖难时难,那时候人人都知道是必死的局面,可是照样还是杀出了一条活路……”
郑和就是郑和,虽然也有人性的一面,可是一个伟大的人物之所以区别于芸芸众生,就在于他固然会有胆怯,会有懦弱,会有忧虑和无休止的恐惧,可是他总能克服,他的眼睛和郝风楼一样眺望着远方,看到了碧波无垠的洋面,那阳光挥洒,水光粼粼,海天一线之后似乎隐藏着什么。
是什么呢?郑和在想象,在憧憬。
水浪对船底的每一次拍击,哗啦啦的作响,可是现在,船舷上的两个人已经听不见了,甚至于船只每一次随着浪花的拍打产生的晃动,二人也是恍若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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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安城内人潮汹涌,整座港口如今已成了一座偌大的军营。
叛乱的中心就在这里,这里靠近占城,安南人、占城人杂居于此,从前在这里的安南豪强,多数都是陈氏王朝战功赫赫的封臣,因为安南的战争多在这里,又时刻有占城人的叛乱,是以,这里的豪强大多蓄养了极多的私兵,多则千人少则数百,由于大明对豪强的歧视政策,这里的豪强几乎是毫不犹豫,立即推了陈天利出来,发动了叛乱。
而在整个交趾境内,百姓本就盘剥甚重,不堪其扰,于是叛乱立即以会安为中心,疯狂的蔓延开来。
以陈天利为首的叛军在会安盘踞,聚集了一万多精兵,这些精兵多数是从前的私兵,这私兵莫看不如官兵叫得响亮,其实战斗力却比官兵要强得多,毕竟这是这豪强们私人武装,豪强们给他们供应兵器和酒食,自然要让他们出力,因此这些人几乎是在年少时便被选拔,随即开始起苛刻的操练,个个刀头舔血,甚是凶悍。
凭借这支军马,陈天利连结豪强,改都城为会安,自封安南王,大肆分封诸侯和官员,单单公爵便分封出了七十余人,侯爵数百,至于其他左右相国之类更是不计其数。
之所以如此,陈天利却也有苦衷,他本是一个士宦子弟,为了荣华富贵而铤而走险,自称是安南陈氏王族后裔,而各大豪族急需要一面旗帜而收拢人心,自然而然便一起拥戴他,事实上,陈天利手中并没有太多的筹码,今日能成为安南王,得益于各地豪族的支持。
既然如此,想要笼络人心,那么就只好到处分发爵位和官帽了,因此每次他在‘王宫’朝会,这行宫改成的王宫立即便拥挤不堪,与会者千人,人人口出粗鄙之词,甚至打架殴斗也是常有的事。
陈天利对此自是不满,可是这股怒火却是压抑在心底,唯一令他安慰的是,自叛乱之后,他们打败了几次官军的围剿,此后各地烽火四起,各地纷纷起事,拥戴他为安南王,四面出击,官军却不得不龟缩于城塞之中,一下子成了缩头乌龟。若是不出预料,明军撤出交趾只是迟早的事,而他陈天利,自然名正言顺的成了真正的安南王。
今日在这‘成德’殿里,却是数十个军将和左右相国,以及左右丞相、门下令、尚书令等重要官员汇聚一堂。
陈天利坐在铜椅上,一言不发,开口说话的是一个将军,此人乃是广南府的王氏宗亲,如今被封为广南公,他的声音宛若洪钟,道:“殿下,消息大致便是如此,那郝风楼绝不可小看,上年的时候,以千人阻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