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奉天殿对质(1 / 3)

朱棣话音落下,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朝殿外看去。

在场之人有不少都是亲军武官,文臣们或许并无什么立场,可是武人们可是各自有杆秤的。

武人素来瞧不起阉人,而锦衣卫呢,本就是对付文臣的工具,虽然偶尔也会对付武人,可是在永乐朝,绝大多数武人都曾是靖难功臣,因此这些个勋贵们的心里自然偏袒锦衣卫一些。

太悳子朱高炽地脸色平静如水,站在左上端的位置,一身龙服,倒也显得精神,他的脸上时刻带着恭谨,可是在这恭谨的背后却又似乎潜藏着什么。

过不多时,郝风楼便来了,他踱步进来,纳头便拜,口呼万岁。

他的精神其实显得不错,整个人显然是沐浴更衣过,让人一看便晓得其实在东厂并没有吃多少苦。

而且说起话来中气十足,并不曾有半分懒散,倒像是个吃饱喝足的拳击手,浑身上下充满着盛气凌人的气势。

朱棣不免上下端详他,见他如此,不免又好气又好笑,却依旧是板着脸道:“爱卿平身,赐坐。”

有内官搬来锦墩,郝风楼并不客气,侧身坐下,又称:“谢皇上。”

再之后,就是鸦雀无声的等待了。

郝风楼如老僧坐定,并不介意所有的目光关注在自己的身上,其实很早很早以前,郝风楼自认自己是个很害羞的人可是现如今的脸皮已有八尺厚,即便是给这些人人手一个放大镜,让他们好生端详观摩,郝风楼也一点不介意。

他的心里大抵上有了眉目,知道眼下最重要的是打倒王安,至于其他人,无论是敌是友,都插手不上。

天子即便有所偏袒,也绝不可能太过,接下来的一个时辰全凭自己发挥了。

所以他阖目如老僧坐定,似乎是在小憩,专侯王安的到来。

至于那王安,郝风楼也已有些日子不曾见过了,他心里便已预料王安在‘养病,,许多时候,制造一个弱者的形象似乎更妥当一些。

所以要对付王安,第一步就是揭穿这个形象。

郝风楼心里正思量着,王安终于到了。

若说郝风楼是闪亮登场,这位王公公可就不同了,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脸上的淤青未消,眼窝子那儿还肿得老高为了配合自己被人殴打之后可怜兮兮的形象,更不免口里发出几句唧唧哼哼的声音,倒是颇像个受了家暴的怨妇,那眼眸里流露出幽怨、惆怅、凄惨之类的情绪,眼眸所过之处倒是没有教人生出怜悯,反而让人觉得汗毛竖起

郝风楼心里暗暗摇头,这位王公公实在不擅长伪装弱势群体一个太监非要装得如羞答答的深闺女子那般,纯属是倒人胃口。

王安显然并不认同郝风楼的话,在他看来,自己挨打了,挨的是郝风楼的打,这事儿没完不显露自己被打的惨状,如何控诉郝风楼的残暴?

到了殿中,王安啪嗒一声丢了拐杖,而后小身板子开始摇摇欲坠,接着他缓缓地屈膝,犹如静默的电影慢镜头,似乎膝盖每弯曲一丁点便要忍受无尽煎熬,那几乎高肿的眼圈里挤出被挤占的只剩下一条缝隙的眼窝之中,瞳孔似乎开始泛红了一滴滴的泪′似要夺眶而出。

他一丁点一丁点地弯下,最后似是承载不住身子轰然跪地,疼得咬牙切齿旋即声音哽咽地道:“奴婢王安,见过皇上,吾皇万岁。”

千言万语,万千的委屈,似乎都蕴藏在这沙哑的一句话里,满腹的委屈也尽皆写在了脸上。

大家看得实在无语,许多大臣都曾有外放为官的资历,当年外放的时候,少不了审过不少冤案,可是大家有一种错觉,那些前来状告的冤屈之人所受的委屈和这位王公公一比,实在是不值一提。

朱棣面色纹丝不动,却仿佛是铁石心肠,只是道:“来,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