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燧便兴致勃勃起来,指指点点,虽是脸冻得通红,却是不断对郝风楼道:“你瞧,那是大成楼,那儿我从前京垩城去,站在那儿,可看到宣武门的全貌……那儿......”
二人一边骑马,一边说着话。
朱高燧仿佛像个孩子一般,勒马前行,一面道:“待会给你再看好东西……”
正说着,迎面却有个黄门太监带着十几个武士飞马而来,一见到郝风楼和朱高燧,便道:“前面可是赵王殿下和海防侯?”
郝风楼道:“正是。
这黄门太监骑在马上,并没有下来行礼,而是道:“陛下口谕,赵王朱高燧,与海防侯郝风楼胆大妄为,擅离京师,罪大恶极,立即绑缚,至宫中论罪。赵王殿下,海防侯,得罪了,来人,拿下!”、
一声令下,身后十几个武士再无疑虑,越过这太监,将朱高燧和郝风楼拉下马来,取来绳索,将二人绑了个结实。
朱高燧大叫:“松一些,松一些,勒着了本王,本王要了你们脑袋。喂,也不许勒着了郝风楼,同样要你们的脑袋。”
这些武士苦笑,只得去看那太监,那太监把脸别到一边。
武士们会意了,只得将绳索松开,又重新绑一遍,让二人轻松了不少,其中一个不忘行了个礼:“多有得罪,实在是圣命难违。”
于是一行人押着郝风楼与朱高燧,直接入宫。
到了北京紫禁城,自午门进去,恰好撞到了杨士奇,杨士奇似乎也是奉旨出来,他目光落在朱高燧和郝风楼身上,突然驻足,饱有深意的看了郝风楼一眼,却是上前,对郝风楼道:“郝大人,好久不见。”
郝风楼被绑着,以这样的姿态见杨士奇,实在是有点儿哭笑不得,只得道:“杨大人好。”
杨士奇却是苦笑:“不好,很不好,你们二人,可是把人害苦了啊。”
这句话,一语双关,郝风楼却朝他一笑,不再说什么。
杨士奇便昂起头来,正色道:“陛下有口谕,赵王与海防侯欺君罔上,十恶不赦......”
朱高燧大叫:“本王冤枉。”
杨士奇笑道:“不知殿下有何冤屈?速速陈来,下官好立即回报。”
朱高燧道:“太垩子要杀我,如何是欺君罔上,如何是十恶不赦。”
杨士奇皱眉:“赵王莫要含血喷人。”
朱高燧大叫:“千真万确,句句属实,我冤枉,我比窦娥还冤枉,我要见父皇,我要痛陈冤屈,我也是儿子,我的命就不值钱么?别人要杀我,为何还是我欺君罔上来着…...”
杨士奇皱眉,道:“殿下稍候。”
于是杨士奇飞快去了,过不多时,又去而复返,冷着脸道:“陛下又有口谕,赵王之言,实乃胡说八道,太垩子仁孝,待兄弟如自家手足,为何杀你,你分明是与郝风楼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大逆不道。”
朱高燧便大叫:“父皇不辨是非,不听我陈辩,为何就非要指摘我是胡说八道,儿臣不服……不服……”
郝风楼忍俊不禁,其实一开始,他和朱高燧就已商量好了的,今个儿非要见驾不可,能不能见驾,就看这朱高燧够不够胡闹了。
杨士奇倒是一直心平气和,淡淡道:“殿下,陛下还有口谕,若是你们二人肯认个错,这件事,便可轻惩,假若依旧不思悔改,可就怪不得国法无情了。”
朱高燧正色道:“本王只求沉冤得雪,只求父皇明辨是非。”
杨士奇叹口气,道:“看来你们是非要闹到不可开交才好啊,好吧,殿下,海防侯,你们再稍候片刻。”
等到杨士奇这一次去,终于传来了准信,杨士奇道:“陛下有旨,请罪臣朱高燧、郝风楼,于暖阁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