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内,首先就要遭受迎头痛击,更重要的是,作为北直隶,大明的陪都,一旦有失,那么......什么都完了。
兵败......耻辱......国库数年积攒的财富,数十万大军的性命,上百万百姓的安危。
强盗既然进了家门,即便是最后能将他们赶出去,这个家,只怕也已经不成家的样子了,自己的家人……
朱棣胸膛起伏,呼吸开始加重,不好的预感,深深的环绕在他的心头,他开始变得焦虑不安。
而众将,似乎还沉浸在痛打落水狗的喜悦之中,在他们看来,瓦剌和鞑靼人应当是在诱敌深入,只要再前进一些,再走几百里,决战的时刻,也就即将到来。
突然退兵的命令,让所有人始料不及..................
山海关……
关隘已经攻破。
山海关守备万万想不到,这个时候,会遭遇到如汪洋一般密密麻麻的敌军奇袭,为数不多的军马,在那密密麻麻的瓦剌、鞑靼人的攻势下,迅速的被夺下了关隘。
关门洞开。
尸横遍野。
乌压压的铁骑,宛如开闸的洪水一般,朝着关内宣泄而入。
守备绑缚在城楼上的旗杆上,他闭着眼,老泪纵横。
完了!
关隘一破,他就知道完了,所有人都完了,江山社稷、数以百万的生命,还有那数十年的勤恳辛劳所创造的一切......
“大汗问你,是否归降,若肯归降…...”
呸……
口水吐了出来。
守备怕死,怕的厉害,甚至被拿的时候,他的尿水都不禁的流出来。
城楼上很冷,他瑟瑟发抖,不知是朔风的缘故,还是他心底深处的畏惧。
他想活,他有妻儿,有父母,他身居高位,还有前程,有许许多多,值得他留恋的东西。
可是他一口口水,吐在了那为鞑靼和瓦剌人充作说客的汉人脸上。
他只能死,明明怕的厉害,却还是依旧选择了一条绝望的路。
“本将世受国恩,岂会与蛮夷同流合污,要杀便杀,要剐便剐。”
这慷慨激昂的话说出的同时,他心里默念着许多人的名字:“爹、娘、桂儿、成儿……”
他的眼泪不知是被风雪吹袭,还是情不自禁,流出泪来,泪水顺着他那脸上的横肉落下,先是热乎乎的,接着变成了冰水,最后冻在了他的衣襟上。
“来,给个痛快!”
几个鞑靼人嘀咕着,已经拔出了刀。
刀尖很锋利,狠狠的扎在了他的肚子里。
他们没有选择胸膛,而是肚子,把他的肠子拉了出来,这守备疼得发出怒吼......
在他的身边,传出戏谑的狞笑……
蓟县。
就在一日之后,喊杀已经响起了,作为北平的最后屏障,虽然已经得知了山海关的消息,可是仓促的防务却还是抵不住这排山倒海似得野蛮强盗。
县衙。
这里已经清冷了。
许多差役已经不知所踪,便是开始坚持要固守到最后的县丞,也一下子不见了踪影。
许多人愚蠢的开了南城门,妄图向天津卫逃窜,这却给了鞑靼和瓦剌人可趁之机,而一旦出了城,两条腿、携家带口的人是永远及不上那草原上的骏马的,杀戮已经开始……
就在这空荡荡的县衙里。
县令朱海看着陪同在自己身边的幕友文彬一眼。
文彬拿着笔墨,看着这位东翁。
朱海的脸色铁青,一字一句的道:“臣蓟县县令遗奏:永乐四年腊月初四,元寇围城,攻城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