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机卫的大营里,所有人的脸色沉重。
指挥使何健远远看到有人骑着马到了大营,于是大喝一声:“迎接郝大人。”
一声令下,两千余人默不作声,一个个挺起胸膛。
天上依旧弥漫着雪絮,洒落在人的身上,虽穿了冬衣,可是那肆虐的寒风却依旧是无孔不入,使人生寒。
可是此时此刻,没有人觉得冷,他们呵着气,吐出一口口的白雾,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一个地方。
郝风楼已经骑马进了营,不需人搀扶,跳下马来,何健迎上来,他朝何健摆摆手,淡淡的道:“今日过来,不是看你们如何操练,何指挥使,你做过疯狂的事吗?”
何健踟躇了一下,道:“大人……”
郝风楼慢悠悠的道:“郝某人这个人,在人看来,素来稳重,少年老成,盖因为官场之上,凡事都需要步步如履薄冰,即便偶尔轻狂个几次,也会立即自省,告诫自己,要谨慎谨慎再谨慎。”
郝风楼吁了口气,道:“可是现在,他娘的,做人想谨慎也不成了,就在这城外头,就在这北京城之外,有十几万的蒙古铁骑,他们要做什么,他们要拿下这京师,要屠戮这里的所有人,包括了你,也包括了我,他们是疯子,咱们要活,就得比他们还疯,所以,何健,我来问你,你做过疯狂的事么?从现在开始,老子要带你们去做一件最疯狂的事。”
何健立即挺胸,道:“大人疯,咱们就疯。大人谨慎,神机卫就谨慎,神机卫的规矩,料来如此,大人有何吩咐。尽管下令就是。”
郝风楼叹了口气,不由幽然叹息,看着那风雪中一个个稚嫩的脸庞,禁不住道:“有一种人,注定了就是不凡,他们要嘛功成名就。要嘛,就悲壮的去死,我是如此,你们………也是如此。传令,神机卫固守朝阳门。从前的时候。郝某人从没有和你们一起操练过,也没有和你们同吃同睡,郝某人给你们的,不过是一个希望,而现在,从现在这一刻起,我们吃住都在一起,不能同生。但求即便是死,咱们的血,也凝结在一起。朝阳门在,郝某人就在,你们就在,朝阳门若是没了,郝某人绝不苟活,你们……一个人都别想活下去。这全城的官兵和百姓,也都死无葬身!”
“出发!”
没有太多的话语。真正的精兵,本就不需要扯着嗓子不断的动员。郝风楼只要告诉他们,大家要做好最坏的准备就是了。
他们未必没有人紧张,消息在北京城已经飞快的流传了,整个北京城已是轰动,所有人都开始不安,跑?能跑到哪儿去?只要出了城,就是死路一条,所以,必须留下来,必须祈求着这巍峨的城墙,能够抵挡那些蒙古人,也有人在祈求,假若一旦城陷,那些瓦剌人和鞑靼人,能够温柔一些对待自己,让自己好歹能够苟活下去。
不过赵王已经打破了他们的幻想,所有的官兵都已经上街,无论他们愿意不愿意,现如今,都得守城了,官府也已经四处张贴了告示,告诉全城所有人,瓦剌和鞑靼人已经夺取了山海关、蓟县甚至是天津卫,并且已经屠城,在天津卫,数万人口,一个不留,妇人多被jianyin,即便是半大的孩子,也全部都丢进了井里,活活溺死。
这个消息一经传出,顿时全城哗然,消息自然是有真有假,而事实上,外头的情形,官府也是不知,只是现在放出这告示,无非就是想告诉大家,谁也不要心怀侥幸,不要以为把头埋进了沙子里,就可以苟活。
虽然消息多有不实,可是相信之人却是不少,生活在边镇中的人,历朝历代,都会传出种种的传闻,而这些可怕的消息和传闻,即将要发生在自己身上而已。
紧接着,赵王便开始召集北京城里的所有官员了,郝风楼刚刚从神机卫那儿过来,与赵王一道,来面对整个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