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根本志不在此,压根就不稀罕这些赏赐,人家所图谋的,天子暂时给不了罢了。
想到这儿,周力帆人等俱都毛骨悚然,他们可不是傻子,赵王殿下若是当真有争储之心,对他们来说,绝不是好事,他们可是和赵王殿下同一条‘战壕’里出来的,天然就被人烙上了赵王的烙印,一旦赵王别有所图,他们应当如何?许多事你是说不清的,就比如……大家给赵王可没少说好话,这又是赞叹赵王运筹帷幄,又说他稳重,说他稳住军民士气,你说你不是赵王党,有人信么?你纵有一百张口,你说的清楚么?
许多人这才刚刚在高兴了一时半刻,而现如今,却都不禁发出感叹:“苦也……”
汉王地前车之鉴,可就在不远,当年陛下要收拾汉王,不晓得多少人为此人头落地,更不知多少人遭了罪,想到此处,不少人禁不住打了个冷战,一时之间,却是不知如何是好,可是眼下……他们似乎已经没有了任何选择,唯一能做的,怕也只有乖乖的随波逐流去了。
他们的心情,自然无人顾忌,只是一个郝风楼,却在旁边笑的如桃花一般灿烂,不晓得的,还以为是陛下褒奖,心里愉快,于是不免放浪形骸,可是郝风楼笑的,却是这些‘功勋卓著’的文武百官。
这时朱棣继续道:“不过这么大的功劳,岂有不赏赐的道理,你是朕的儿子,就更该封赏,你说罢,你要什么?便是天上的星星,朕也给你摘下来。”
这自是一句玩笑话,今日朱棣是龙心大悦,自然而然,免不了说几句俏皮话。不过他这俏皮话并不高明,大家却一个个笑不出来。
朱高燧晃晃脑袋,道:“父皇此言当真?”
一句话出来,朱棣已是没有台阶可笑了,自是道:“当然不假。”
朱高燧叹口气,道:“儿臣无欲无求,不求赏赐,不过锦衣卫都指挥使郝风楼乃是儿臣兄弟,儿臣最想要的,便是他快快活活,如今他家中虽已有贤妻,不过儿臣却以为,这却是远远不够,据闻郝风楼垂青于荆国公主,不若父皇开恩,将这荆国公主,下嫁郝风楼如何?只是……假若下嫁,郝风楼就不免要做这驸马都尉,这驸马实在没什么可做地,每日五体不勤,纵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也不能为朝廷效命,为父皇分忧,因而……因而……何不如……儿臣倒是想到了个法子,这郝风楼,终究是封臣,既是封臣,就不能按驸马例,理当以朝鲜例,假若朝廷下嫁公主于朝廷国主世子,这……这……想必,是不必封为驸马都尉吧。”
大明朝为了防止外戚干政,对于宗室地婚娶十分苛刻,往往公主下嫁,都是寻常人家,一旦成了驸马都尉,意味着你这辈子,虽然有的是荣华富贵,可是人却是废了,想要干预军政,那是想都别想………这赵王倒是够意思,拿自己这天大功劳,来换郝风楼一个荆国公主,不只如此,还买一送一,想来驸马都尉的事,也一并解决,可谓是一箭双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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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阁里,一下子鸦雀无声。
朱棣不吭声了,其他人更不敢吭声。
方才这赵王还是很懂事的,可是一转眼,就原形毕露,虽然人家是要全兄弟之义,可是这个要求,实在有点过份。
郝风楼可是有妻室之人,莫非…………是要堂堂荆国公主嫁去郝家做妾么?
周力帆人等,已是感觉自己不但上了贼船,他娘的注定要悲剧了,堂堂藩王,拿这等事当儿戏,这样的人,也能和太子殿下去一争高下,自己被烙上赵王党,能有个什么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