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君子,可绝不是蠢材,他当然清楚,自己为何会有今日,只是……大江东去,成败已定,即便是有千万的委屈和忿忿,又向谁说去?
秋风吹的他的脸发干,而在他的面前,却是他的一些门生故吏。
他们深深向他作揖,有人低泣,亦有人时不时插上一句:“奸臣贼子,不得好死。”
夏元吉只是微笑,他扶起他的门生,不由感叹,道:“杨士奇去了交趾,不成想,老夫也要随他而去,这样也好,天下之大,许多事都不曾见识,那么不妨,行万里路,读万卷书。”
他挥挥手,走出了长亭,几个公人不敢过份靠近,远远跟着他。
长亭之内,除了哽咽,紧接着便是愤愤不平的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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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城。
暹罗的国都便在这里,这里的规模不小,暹罗历代国王几次扩建,如今已有了几分气象。
城中有军民十万,只是此时,大军已经开拔,十万暹罗精锐,陈兵真腊,妄图与交趾即将到来的来犯之敌,决一死战。
这大城在暹罗语中,意为坚不可摧的城市,这里的城墙高耸,建有诸多工事,西洋各国林立,战争频繁,因而这暹罗国都的防务,乃是重中之重,暹罗王昭禄群膺登基之后,穷兵黩武,征服了真腊,随即在真腊征发奴隶三万来到这大城继续筑城,修葺城墙,新建佛塔,使防卫更加加强。
昭禄群膺年约五旬,此时在这中宫,面北而座,他的气色并不太好,其实一开始,他想要维持的终究是斗而不破的局面,让他要挟大明可以,逼迫大明让利也是他的意图,可是他万万想不到,这一次捅了大篓子。
大明,当真动兵了,根据线报,交趾的五万明军已经开始在真腊附近聚集,源源不断的明军开始在真腊一线建立军事的补给基地,到处都遍布了探马和暗哨,战争一触即发。
昭禄群膺并不担心这五万明军,可是昭禄群膺却是知道,面对大明这等庞然大物,这是一场永远不可能胜利的战争,在这五万明军背后,是无以匹敌的国力,和万万的人口,这场战争,注定永远不可能得胜。
只是眼下,也只能硬着头皮打下去了,昭禄群膺终究明白,大明不是没有弱点,这场战争,对于大明来说,不过是一场边境之战,而对于暹罗,却是命运之战,只要暹罗能坚持下去,坚持两年、三年,大明终究会做出让步,他们劳师远征,而暹罗占尽地利,拖延下去,对暹罗有利。
而一旦大明想要休战,或许就是自己趁此机会,扩大影响的时机。
他已连续几天没有睡过好觉,他的侄子已经前去了真腊,领着十几万大军严正以待,而在这大城,昭禄群膺亲自坐镇于此,他倒是并非不想亲征,只不过他明白,在国中内部,有不少亲明派虽然被打压下去,而现在大明大动干戈,势必会让某些蠢蠢欲动之人抬起头来,自己留在大城,便能遏制住这些不安分的力量。
郝家的书信已经来了,无非还是那些悬崖勒马之类的话,昭禄群膺看过之后,便将其丢到了一边,此时此刻,昭禄群膺的勃勃野心也被激了起来,他相信,自己并非是安南,因为从种种迹象表明,大明虽然开战,可是并没有倾尽全力的意思,只是勒令交趾的明军出击,这就给了自己可趁之机……
而现在,昭禄群膺正在解决一个麻烦,既然要打仗,就必须有钱粮,钱粮从哪里来,昭禄群膺的眼睛放在了暹罗国内那些汉人身上,自唐宋以来,就有大量的汉人来到暹罗,而这些人往往颇有身家,数十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