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朱家、张家、周家,他们往往对于朝中的诸多争斗,往往采取的是漠视的态度,恪守着中立,每一个人,都希望能够两面讨好,这等心思,更让朱棣感觉到寒心。
郝风楼不同,郝风楼的性子素来大胆,况且他和太子本有仇怨,他家的家业,也在千里之外的谅山,再加上他的能力本就不俗,自是朱棣唯一拉拢的对象。
听了朱棣的话,郝风楼倒是没有扭捏,立即道:“微臣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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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若寺。
一个小沙弥快步走进了禅房。
弥留之际的姚广孝此时此刻,已是陷入昏迷,可是当小沙弥低声在他耳畔说了一些话之后,那一双眼眸却陡然的张开,姚广孝的脸色晕红,在拼命咳嗽之后,道:“咳咳……咳咳……成了……看来是成了,不过这份礼,却还不够,还有一堂课,却还需要给他上一上,他终究年轻,不知痛打落水狗的道理……咳咳……这是最后一课,但愿他知道什么叫做除恶务尽,什么叫斩尽杀绝……你……你去给春生传令吧,去……”
这里的小沙弥,一辈子都不可能离开紫金山,离不开兰若寺,说是沙弥,不如说是神武卫的人,这些年,神武卫的中枢都在兰若寺,也就使得神武卫的经营,绝大多数,都受姚广孝的影响。
小沙弥点了点头,快步离去。
姚广孝已经真正的不成了,他脸上却是露出微笑,这个笑容,并不曾带着痛苦,反而是知足。
他曾运筹帷幄,创造了时势,改变了整个大明的方向,而现在,即便是现在,即便是在他垂垂老矣,接近油尽灯枯的几年,他却依旧要为这个天下,为这天下的芸芸众生,再一次改变方向,世人数十年乃至于数百年的命运,居然都如棋子一般,任他摆布,他一个念想,乃至于一个谐趣的怪诞想法,都可改变无数个人,去影响每一个家族的兴衰,每一个人的生死荣辱。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就在这小小的禅房里,这不起眼的和尚,在露出了最后一个微笑的时候,终于真正的闭上了眼睛,世界清净了,可是整个天下,却仿佛如一个被他改变了轨道的火车头,重新又一次调整了方向,它会往何处去,又会有何改变,是太平盛世,是皇道乐土,又或者,是处处蕴藏着杀戮,是无数人颠沛流离,是人命如草介,这些,和尚从不去想,他只下棋,下棋是他的乐趣,他一辈子,只深谙此道,关心的也只是这个局,棋子的命运,离他太远太远。
正如一个在花园里放火的孩童,这只是他的乐趣,他的乐趣只在于玩火,可是在园中无数虫蚁,与他何干,他看不到,看不到,就不会有悲天怜悯,因为他只负责放火,在火中寻到乐趣,享受一时的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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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纵火份子的姚广孝已然仙去,可就在一个时辰之后,京师居然起火了。
东宫库房燃起大火,火势惊人,东宫之内,无数人乱作了一团,连太子朱高炽,也是大吃一惊,在众多护卫和宫人的拥簇下,火速远离了火点,其实这个火势,相比于寻常的大火,未必是大,因为这个火,只不过烧毁了几栋的屋宇,只不过烧掉了半边的庭院,可是引发的混乱和遐想,却是惊人。
因为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