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燧转身要走的脚步停了,禁不住顿了顿身子,侧过身去道:“母后还有什么吩咐?”
徐太后朝他微笑道:“你也要好生保重自己,哀家只剩下你这么个儿子了,知道了吗?”
朱高燧颌首点头,道:“有劳母后关心,儿臣为了母后,也会保重自己。”
徐太后挥挥手道:“皇帝自己去忙自个儿的吧。”
目送朱高燧出殿,徐太后的脸上那一抹微笑还未散去,她愣愣地看着朱高燧的背影发呆,竟是不知在思量着什么,良久,她才收回目光,似是想起了什么来,慢悠悠的道:“来人,去冰窖,取几个岭南送来的荔枝来,哀家嘴里有些淡了。”
她低了柳眉,遮住了眼帘,谁也看不到她的眼眸深处里闪动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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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高燧则是走出了万寿殿,往前走几步,还未上步撵,前头却有个老太监在这儿跪着多时了。
朱高燧上前,这老太监压低声音道:“奴婢周安,见过陛下,吾皇万岁。”
朱高燧稍稍驻足,冷冷地看着他,道:“母后这几日,吃用还好么?”
周安道:“回陛下,倒还算正常,只是前日子的时候,奴婢见寝殿里没有掌灯,可是里头却有动静,奴婢不是在寝殿当值,所以并不晓得动静是什么,次日清早故意去问伺候起居的两个宫人,她们都说娘娘只是起夜,并没有什么不同。”
顿了一下,周安像想到什么,连忙又道:“哦,是了,今儿清早的时候,奴婢给娘娘梳头,太后对着铜镜愣了好一会儿,足足有一炷香功夫,后来说了一句,嗯……对,那一句叫‘未亡之人,留之何用。’”
朱高燧凝眉,一字字的听着,仔细咀嚼了一下,觉得有些异样,可又觉得没什么不妥,他心里顿时很是烦躁,最后冷冷一笑道:“继续看着,有什么消息,立即呈报,稍有耽搁,就要你的狗命。”
周安连忙应下,道:“奴婢遵旨。”
朱高燧甩了袖子,走了。
这一日,朱高燧很忙,忙得不可开交,从青州来的赖俊已经回来了,朱高燧将他召唤入宫,深谈了足足一个时辰,随即赖俊心事重重的从宫中出来,紧接着便是锦衣卫指挥使马钰,马钰从宫中出来时,满头大汗。
宫中的一些大太监也神神秘秘的被喊了去,可到底说了些什么,却谁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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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于外朝来说,从宫中传来的消息却有点让人意外,先是郝风楼上书请办太后寿宴。紧接着,便是天子恩准,旨意也都下来,说是要前所未有。
对于天子的举动,许多人不敢私下议论,一方面是近来气氛很是紧张,第二方面,是要议论的事实在不小,若是说错一句,就可能性命难保。
倒是有一些大臣上了一些颂词,无非是说陛下的孝顺,这等肉麻的奏书,一向是不缺的。
因此,筹办寿宴已经成了至关紧要的事,莫说是宫中开始有了动作,即便是金陵城内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五城兵马司的兵丁开始动作了,四处披红挂绿,到处挂起高高的灯笼,应天府这儿,近来开始盘查一些下九流的宵小之辈,以防在大寿那一日,外间传出什么事来,若是发生了什么凶案或是走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