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晟听了郝风楼的话,反而有些奇怪,虽然朝廷的大局是在江浙和京畿,可是一旦四川有事,虽然不会提供大量的援军,可是陆陆续续,从各地的支援总会有一些的,这郝将军却自称是不让朝廷发往四川一兵一卒。
嗯……莫非这郝风楼,又有什么奸计。
显然沐晟还没有调整好自己的思维,现在已经不该用奸计来形容郝风楼了。
不过不打紧,总之,既然郝风楼夸下了海口,倒也无妨。
一场短暂的会面,就此结束,郝风楼亲自将沐晟送出去。
到了王府门口,沐晟的随从已经牵来了马,临走之时,不免要寒暄几句。
“沐将军来了这凉山,感觉如何?”
沐晟苦笑,道:“从前,和将军打仗,总是觉得处处受制,输的有些冤枉,可是现在来了这凉山,看到这朝气[无错]quled蓬勃,方才知道,这朝廷,输的一点也不冤枉。”
沐晟沉默一下,继续道:“从前总以为,平南王殿下和将军以区区一隅之地,对抗两京十三省,实在是异想天开,今日方知,这一隅之地,无论是郝家和土司,还是下头的平头百姓,竟个个都是朝廷的敌人,而朝廷那边……”沐晟不由摇头,苦笑道:“这能为朝廷分忧的,除了庙堂上的诸公,也就是一个个的地方士绅和军户了,朝廷富有四海,可是能拿出来的军饷,却不及郝家的一半,朝廷疆域万里。可是能动员的人,却不过数百万而已。而郝家这里,则是以千万人为一人。人人都为谅山军的得胜而欢欣鼓舞,商贾们捐献钱财,妇孺们支援战争而去做义工,男人们踊跃进入幸伍之间,读书人四处鼓动宣讲,便是那寻常的匠人,亦是甘愿加班加点,赶制军需,将军。有些话,真是可笑,当年太祖皇帝在的时候,造黄册制度,将百姓分为军匠民医户,便是指望,一旦有事,朝廷便可利用黄册,来调度各户的人手。为朝廷效命,可是太祖陛下,想法终究是好的,可是结果却是种花得豆。不曾想到,这太祖所想的皇道乐土,最终却是出现在了谅山。沐某人别的也不懂。这经济之道、施政之道,我是门外汉。可是许多事,管中窥豹。倒也能看出一些名堂。郝将军,你自己也说,咱们是老相识,所以有些话,我说了你也莫要见怪,谅山的东西,我也大抵看出来了一些,无非就是各取所需,将所有人的利益摆在台面上,无论郝家做什么事,都能大家知道,此事做成之后,大家能从中获得可预期的好处罢了,也正因为如此,郝家不必给他们头上悬一根鞭子,这谅山的士农工商,也都能尽力去给郝家办事。而沐某人……所需就把自己的诉求也摊在台面上,沐家上下,愿为平南王分忧,即便是为此拼上性命也在所不辞,所谓良禽择木而栖,既然沐家已经决心归顺,那么自此之后,我和我族人们的性命,就交在殿下和郝将军手上,可是嘛……”
沐晟沉吟片刻,道:“可是嘛,事成之后,沐家想要的,依旧还是世镇云南,愿为郝家,永镇西南。”
郝风楼却是笑了,目光炯炯的看他,他知道,沐晟是个极为聪明的人,短短几天时间,他已得知了如何与自己以及父王打交道的办法,谅山这儿的风气,确实极少有遮遮掩掩的习惯,他如此单刀直入,确实很对郝风楼的胃口。
不过……
郝风楼却是摇摇头,叹息道:“云南?我看,还是罢了吧。”
沐晟脸色微变,不禁皱眉。
郝风楼慢悠悠的道:“你只看到了谅山,可是却是忘了,这谅山的外头是什么,沐将军以为,十年二十年之后,云南依旧还是边陲之地么?世镇云南,是朕不了西南的,这里,分明就是天下的中心,何来西南一说?所以,你们沐家若想享富贵,大可以来凉山,留在云南也可,可是想要镇守边疆,只怕,却要挪挪地方,有一句话,叫做普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