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个是天子,天子固然是尊荣,可是这个天子连太后这个生母都有了铲除他的念头,张辅难道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张辅苦笑,他看着徐景明,徐景明却是如沐春风,嘴角微微勾起,不露声色的看着张辅,继续道:“做人终究还是要现实,徐某人来寻你,并不担心你会揭发,你可知道为什么么?其实这满京师的人,谁又不知这条船已经千疮百孔,已经翻船在即,眼下大家都想着跳船,都想着死中求活,如今恰好有一条康庄大道,谁若是和大家求活过不去,那可就真正是该千刀万剐了。张老弟,为兄痴长你几岁,这世上的东西,我看得比你透一些,你自己也清楚,如今的时局也只有这么一条路可走。况且太后娘娘与你父亲本就有旧,娘娘一直顾念着你的父亲救先帝大驾的功劳,将来必定不会亏待了张家,至于郝家那儿和你们张家从前的关系也谈不上太坏,郝家父子还是颇为倚重张家的,好啦,该说的都说了,言尽于此,你自己好生思量了,想明白了自然就知道该怎样去做,其实如今大势已成,我来不过是给你提个醒罢了,告辞。”
徐景明竟是没有再劝,直接起身,大剌剌的要走。
张辅禁不住道:“徐兄,且留步。”
徐景明驻足,回眸看他,笑了:“不知张老弟还有什么高见?”
张辅深深地看他一眼,才道:“邱都督那儿……”
徐景明淡淡一笑道:“他?他可比你要聪明得多,自然晓得该怎么做?”
张辅叹口气道:“还要容我三思,这件事……哎……”
徐景明颌首点头道:“好。再会!”
这家伙绝不算是一个很合格的说客,如此漫不经心,虎头蛇尾,就这么大剌剌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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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张府飞快的走出一个人来,紧急地抵达了北镇府司里。
“快,我要立即求见指挥使大人,有大事禀告。”
说话这人的,乃是张家的坐探陈昇,近来天子对百官的监督更严,因而锦衣卫最近四处出没,陈昇就是其中一员。
他此时的心情有些紧张和激动,陈昇清楚,自己发迹的时候到了。
门口的校尉验过了他的腰牌,急忙禀告去了,过不多时,便有人请他到指挥使大人的公房去,陈昇在这里见到了马钰。
“大人,卑下见过大人。”
马钰此时趴在公案上,拿着毛笔,正在写着什么,却没有抬头,只是淡淡的问:“所为何事?”
陈昇道:“卑下一向在张府当值,今日定国公徐景明拜谒张辅,二人在后院花厅密会,卑下见颇有些蹊跷,便想尽法子躲入隔壁的耳室打探了一些消息。”
马钰抬眸,突然变得饶有兴趣起来:“什么消息?”
陈昇道:“定国公徐景明游说张辅,说了许多大逆不道的话,卑下记得有几句听得最是真切,他说……这大明朝的船就要翻了,此时再不跳船,则悔之晚矣,定国公大逆不道,甚至还污蔑陛下为……”
陈昇忙将所有的事一五一十的禀告。马钰的脸色变幻不定,却是认真倾听,良久,他才慢悠悠地道:“你的意思是说,这徐景明乃是反贼,是要游说张辅谋反?”
陈昇忙道:“是。”
马钰不由紧张起来,忙道:“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陈昇道:“卑下觉得事关重大,不敢托付其他人,立即就来禀告了。”
开玩笑,这么大的消息,陈昇岂敢跟其他人说,谁知道别